“与子晦在一处?”

他昨夜的确曾嘱咐裴济,若能见到六郎,好好劝一劝,可那时候,裴济当早已下职,仍然逗留宫中,与他平日作风不大相符。

六郎离开一个多时辰,果真是与裴济在一处吗?

想起昨日往长安殿去向太后请安时,太后冷淡的模样,和今日朝会散去后,留下议事的几位近臣说的话,李景烨心中涌起一阵烦躁。

三个月过去了,他当日的冲动之举,至今仍时不时被他们拿出来指摘。

今夜他本打算留在紫宸殿中处理政务,此刻却半点心思也没有了。

眼看殿外天色渐暗,他霍然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终是道:“去望仙观。”

何元士低头应是,转身吩咐内侍们准备步辇。

……

望仙观中,芊杨一走,春月便巴巴跑到屋中,冲丽质道:“她果然出去了,看模样,还刻意打扮了一下。小娘子,昨日的事难道就这样过去,不必惩戒了吗?”

昨日芊杨那气势,对丽质哪有半点尊敬,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是宫中的尚宫女官呢。

丽质正歪在美人榻上纳凉,闻言掀了掀眼皮,看一眼屋外的天色,道:“她是陛下派来的人,我怎会有资格惩戒?”

她无名无份,连睿王妃也已不是了,不过是这道观中的一位女冠罢了,若真论起来,连无品级的寻常宫女都比不上。

况且,芊杨昨日敢闯进来,背后定有人撑腰。

她是紫宸殿的宫人,身后的人自然只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