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那瞬，我清楚看到她眼中的狂喜和激动。

闭上眼，我贴在她肩头轻笑一声。

程梦，我会送你一份大惊喜的！

4

出院那天。

我坐着轮椅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刺耳的琴声如刀锋般劈进耳膜。

宋倩倩背对着我，十指在钢琴键上胡乱砸着。

尖锐的音符像玻璃碎片般飞溅，割得我浑身发颤。

那是女儿最爱的钢琴。

客厅一片狼藉。

囡囡的裙子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

她最爱的布偶熊被开膛破肚，棉花散落，黑纽扣做的眼睛歪斜着。

相框里，她的笑脸被蜡笔粗暴地涂成屎黄色，像腐烂的向日葵。

那幅《我的英雄爸爸》上带着好几个黝黑的脚印。

这些东西都曾是囡囡的心头宝。

可现在，它们被肆意践踏，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

“谁让你碰她的东西的！滚出去！”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像野兽濒死前的咆哮。

宋倩倩被我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钢琴上，琴键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

“凶什么？”

宋淮山从女儿房间闻声冲来。

他一边护住宋倩倩，一边不屑地把手里的八音盒塞进垃圾袋。

"这都是梦梦安排好的，你最好接受现实。”

“真是晦气，还要我收拾死人的东西。小杂种命贱，回头得好好驱驱邪！”

话音未落，垃圾袋里的八音盒突然响了。

囡囡稚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爸爸是超人，打跑大灰狼……”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被狠狠攥紧，几乎窒息。

宋倩倩猛地抢过八音盒，狠狠踩碎，朝我吐了口口水：

“略！小杂种的杂种歌难听死了！”

“闭嘴！你没资格骂囡囡！”

塑料碎裂的声音像骨头被折断，歌声戛然而止。

我忍无可忍抬手，想狠狠打她一耳光。

却被宋淮山轻松攥住胳膊。

他挑衅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梦梦说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早就应该处理掉。”

他故意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那贱种已经不需要了。”

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全身都在发抖，“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

宋淮山微微扬眉，无所谓道：

“梦梦只爱我，是我建议她早点解决那个孩子，好让我们一家早日团聚。”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倩倩是我和梦梦的亲生女儿。”

见我死死盯着他，他笑得更加猖狂：

“你知道梦梦多厌恶你们吗？当初我只是十分钟没理她，她就哭着要去流产。”

“为了讨好我，她怀着那个贱种还爬到我床上求欢。你别说，孕妇玩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只剩下他恶毒的低语：

“你女儿出事那天，我们就在隔壁。听着她的惨叫声，我别提多兴奋了！”

“不准你提囡囡！你不配提她！”

我猛地挣脱宋淮山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