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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晗去厨房烧热水，出来路过邻屋时，他透过半掩的门看到小姨妈正挽着应丽舒坐在炕边，神色有些讨好的意味。

鬼使神差的，应晗放慢了脚步，偷偷躲在虚掩的门口听她们的交谈。

“姐，你看这……小双马上也要去美国留学了，我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挺好的，你看能不能到时候帮忙去机场接一下她呀，给安排一下住所呀什么的？”

“当然可以了，你看你这话见外的，我在美国别的没有，家还是能腾出个地方来给小双住的，你尽管让小双来就行。”

“哎呦！哎呦你看这，那我这个当妹妹的可就不客气啦！那今晚你去我那里住吧，我请你吃顿饭，正好也叙叙咱们这些年的姐妹情。”

“今天可能不太行，我答应了孩子们今晚要视频通话的，这样吧，明天中午咱们找个地方聚一聚，你看行吗？”

“行，当然行！你现在可真好呀，儿女双全，哈哈哈，怀龙凤胎可不容易吧？听说混血宝宝都可漂亮了。”

“给你看我锁屏，这就是我的两个孩子，漂亮吧。”

听着两人的谈话，应晗的心头突然涌出许多疑问，这些疑问如同一把故意缠乱的耳机线，在应晗的脑海中互相踢打着。

应晗还在疑惑着，那边小姨妈跟应丽舒已经聊完了，两人一推开门就看到应晗站在门口。

两人上一秒还姐妹情深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描述，尤其是应丽舒的表情，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她不知道应晗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应晗看着应丽舒，小少年与母亲久别重逢，多少带些拘谨和羞涩，他绞着手指，打算给两人让路。

小姨妈一看这母子俩的情形，巴不得赶紧跑，寒暄了几句就走远了，剩下母子两人面面相觑。

“……妈妈。”最终还是应晗打破了这份尴尬，他拘谨又亲昵地喊了一声朝思暮想的妈妈。

应丽舒“哎”了一声，她对应晗笑了笑，却是一个硬挤出来的笑容，充满了生疏和尴尬。

应晗见到妈妈对自己笑了，紧张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也对女人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妈妈，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嗯，挺好的……都挺好的。”

“那很好呀，看到妈妈过得好我真开心，可是……妈妈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接过去呀？”

应晗眨着一双红肿但带有神采的眼睛，语气当中充满了小心翼翼，他心中那颗希望的种子终于不用被他踩回土里，而是向着光的方向努力破土而出，勇敢地冒出嫩芽来。

应丽舒的表情瞬间从尴尬变得更加难堪，她没想到少年的话语如此直白，一下子就问出了对她而言最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