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须臾,还是启唇问道:“公主可知道皇后娘娘的花是从哪里来的?这世间可还有第二朵?”
宝宁放下手里未吃完的点心。
她认真想了想道:“听母妃说,这朵花是位得道高僧送给娘娘的。后来他便五湖四海地云游去了,即便是父皇差人去找,也没能再找到他。”
江萤略感失落,还想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便听见稍远处珠帘轻响。
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青琅上前向她们行礼:“太子妃,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江萤与宝宁起身,前往不远处的正殿。
也暂将优昙婆罗花的事抛却在后。
姜皇后向来淡漠,今日也未曾多留她们。
因此江萤请完安,回到东宫时,尚未到午膳的时辰。
她遂将寝殿内的宫人都遣到廊前,独自坐在长案后翻阅太子交给她的医书。
“癫狂乃风邪为患,风入阳经则狂,入阴经则癫……”
“癫者哭笑无常,或狂或愚或歌或笑,言语有头无尾。狂者发病时猖狂刚暴,甚则登高而歌,弃衣而走……?”
江萤读至此,苦恼皱眉。
不知是否她不通医理的缘故,这几日读医书,总觉得与殿下的症状并不相符。
通篇读来,也就‘猖狂刚暴’四个字颇为贴切。
其他的诸如哭笑无常,言语有头无尾,登高而歌,甚至是弃衣而走,她还从未在太子身上见过类似的症状。
而离魂症的描述同样不符。
有关离魂症的医书典籍里写的是‘每卧则魂魄飞扬,觉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不寐者,此名离魂症’。
同样也就‘通夕不寐’四个字相符。
也难怪这些年来,连太子本人都无法确认他究竟患的是何杂症。
自然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正当她思量的时候,屏前垂落的帷幔被撩起。
容隐身着淡色锦袍,自屏风前行来。
“般般。”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医书上。原本想与她说的话微顿了顿,终究还是启唇问道:“可有读不通的地方?”
江萤也未曾想到他会来,手里的医书来不及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