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此三人离开奚平的前夜,奚平城落了雪。应当是立春前的最后一场,因此落得格外地绵长。雪天是好的,它让人晓得家的好处,温暖明亮,使人忍不住地要心软下来。

莲声抱着得愿,坐在壁炉前边儿,在写他的名字。得愿的脑袋顶着莲声的下巴,时不时地一蹭:“二老板……”

莲声便将他拥紧一些:“还冷不冷?”

杨少廷不晓得莲声是如此地喜欢这个小孩儿,他在沙发上摊了报纸,却无心去读,在二人背后冷眼旁观:“你两个这么亲,他还叫你二老板么?不如唤你一声爹!”

得愿以为该名臭大爷莫名其妙发了火,便回头怯怯地瞧了一眼杨少廷,又看向莲声。

莲声心里明镜一样的,将得愿松开了:“得愿,你叫他一声老爷,叫他不要生气了。”

得愿站起身,扭捏地:“老爷……”

莲声握着得愿的肩膀,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迎过去,对着杨少廷,不出声地也喊他:“少爷!”

杨少廷瞪着他,不讲话。

莲声一笑,拍了拍得愿的屁股:“去吧,去房里吧!”

得愿怕杨少廷怕得要死,更怕二老板也被杨少廷欺负,小跑着去了卧室,却透过门缝儿,要留心战局。

他见二老板握了那位老爷的手,先是坐在了一块儿,接着这位老爷叽哩哇啦地讲话,他听不清。讲了一半儿,他便见着二老板的脸侧过去,鼻子尖儿顶着老爷的脖子。老爷不久便站了起来,二人一前一后地,脚步轻快。

门缝过于的窄,此后他便见不着了。

陈宝琴在牌桌得知杨少廷要带胡莲声回来,一把清一色的牌相,忘了和牌。对面儿的庄家,讲得振振有词的:“就是原来跟在他后面的,如今也有头有脸了,你说说!……”

陈宝琴摸了自个儿的朱玉耳坠这是那位抽老刀的医生送她的。这医生待她,同她待杨少廷是很类似的。两厢较之,她此时听起杨少廷,虽也心悸,却反倒像忆起一个远而痴颠的梦。

她曾迷恋的梦呀!

“是,”陈宝琴慢慢地:“他何德何能呀?”她一样地去嘲笑莲声,只是低了头,将钱掏给了庄家:“再来吧!”

少廷对莲生真真一颗赤子心阿。这是他的花烛夜,他兴奋过头,好似很怕莲生翌日不见了。这什么绝美爱情啊!!!我们小白脸少廷再也不是那个混小子了,还知道体贴媳妇抱着媳妇去吃饭(虽然媳妇有点沉)

以后不能叫莲声了,要叫杨夫人了

超级甜啊 给大大一个么么哒 爱你(? ???ω??? ?)

写得真好

少爷抱老婆居然累得手抖,嘿嘿,笑死我了

好看

太好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消息传回三祥城的几天后,杨少廷果然回来了。

杨府的司机在火车站候着,将三人载回了府上。

三祥城模样不改的,倦怠的日光浮起来,给城内镀了鹅黄的边,犹如忠实的旧日相簿。

莲声坐在后座,他将得愿抱在膝上,一街一街地看过去,恰似一页一页地翻起了老照片:“这是东街口,得愿,你有没有见过烟花?年前时候,东街口的戏院……”

他一边讲,偶尔也侧过头,与一旁的杨少廷笑起来:“少爷,是那颗老香花槐,”他悄悄地覆住杨少廷的手背:“我记得我在树底下趴着数数,结果、结果找不着你,我等了半天,末了回府里一看,你就在家里呢!夫人还给我吃了糖”他往车窗外头看,絮絮地:“我当时想,真是好吃!夫人哪里去买的呢?……”

杨少廷奔波劳累,在车上懒得动弹,一双眼睛却不想闭上,便直直看着莲声,接他的话茬:“她看你哭得像个汤包。”他被自己的古怪比喻弄得好笑,低了头,笑莲声:“笨呀!”是够笨了,至今也猜不出糖是杨少廷买的。

杨府的佣人早换了一拨儿,恭敬整齐地在门口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