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告罪罚了一杯酒，“皇嫂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我一时竟看痴了。”

我端坐高台上，看着底下的顾长渊告罪罚酒。

从前都是我或坐或跪地仰望他，我没有从俯视的角度看过他。

原来站在权利的更高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

顾长渊压下心中的疑惑，端起杯盏走至皇后的身边。

“我向皇后娘娘赔罪。”

他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却将酒杯中的酒洒在了我袖口上。

“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他边说边拿起手帕擦拭。

他的目光一怔，那袖口出赫然是鞭伤疤痕。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身上怎么会有，而且还和罪人林疏月一模一样的鞭伤？

她还和林疏月长得一模一样。

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除非，她就是林疏月！

我用衣袖盖住伤痕：“放肆！”

我端起了皇后的架子，眼神犀利地看向顾长渊。

席间跪倒了一片，顾长渊跪俯在地上不敢再抬头。

“皇上，臣妾乏了，先行告退。”我微微欠了欠身，便退席了。

“朕也没了兴致，众卿都退下了，朕去陪陪皇后。”

大家正准备离席时，顾玄霆又愣了一会儿:“齐王留下。”

“朕看你心中有很多疑惑，特为皇后留下，替你解惑。”

“有什么问题，可要尽快问。”

顾玄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顾长渊。

“皇兄，你之前见过月疏……她……”

顾玄霆笑了：“你想说朕的皇后是你以前任你糟践的外室？”

“臣不敢。可她们真的太像了……”

顾玄霆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弟弟：“顾长渊，如果你还想好好当你的闲散王爷，就记住，她是你的皇嫂，朕的皇后，不是其他任何人。”

说完他便只能看到皇兄的背影了。

顾玄霆站在揽月阁外，看着门内的灯光下的人影。

时动时静，应该还在为宴席上的事烦心。

顾玄霆屏退左右，踏入揽月阁，揽住林疏月的肩头。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目如画，却掩不住袖口下那道狰狞疤痕。

“疼么？”他指尖轻轻拂过她腕间，目光沉凝。

我垂眸避开他的注视：“陛下不该在众人面前那般回护臣妾……若顾长渊当真揭破”

“不会的。”

顾玄霆挑起我一缕青丝缠绕指尖，我不敢再动。

“一直没有问过，皇上为何要救我？又为何让我扮演皇后？”

我望着眼前这个看似对我深情的男人，并不敢相信他。

即便是他救了自己。

第十一章

他愣了很久，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朕早年间曾去江南游历，偶遇劫匪受伤，是你这个小不点发现了我。”

我茫然地望着她，记忆慢慢回笼，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我才七岁，爹爹在岸边卸货，她发现了码头伤痕累累的男人。

“看来你想起来了，说起来是你爹娘救了我。”

想到我爹娘，我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想起上次他和顾长渊的对话，我忍不住质问他：“上次你说你知道我家是冤枉的，为什么不救我爹娘，为什么不帮我们翻案？为什么！”

“他们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顾玄霆将她拥入怀中：“抱歉，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是我来晚了。”

深夜，顾长渊站在揽月阁外，看着门内相拥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