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云荇走近,却发现这块棋似曾相识,棋士俱持回溯棋路的赋性,她登时就认出自己复盘过的对局。
连秦拈了一枚白子正要落下,被她上前一把扼住。
她声音轻柔,口吻却带着戏谑∶“这是我的棋。”
连秦急遽抬头,他的手腕被赫然出现眼前的人扼着,是他盯着楸枰入神,竟不知她何时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
她说,这是她的棋。
数日之前,连秦在这里一眼辨出了详释谙练的棋形,并对犀霜说,这是他的棋。
纹枰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当时胸中已经隐有推度,但当真容被如此明说直陈,连绵起落的心绪,还是无可抑制地垂垂洼陷而下。
她欺身挺近,离他不过咫尺,彼此的气息来回交缠,可嘴上的话却不存好意∶“你居然匿藏在此……覃思我的棋,昏天暗地的,连盏灯都没点。”
暮色时分,折入西楼的光所剩无几,连秦头晕乏力,加之心气未舒,昏沉中徐徐缓步至此,唯依傍纹枰所留的一隅清寂,没有旁顾到点烛掌灯。
落在云荇的话里,却仿佛他是专门寻了幽僻之所,暗地里窥伺她行棋,他们明面上从不交手,借用西楼也只是为了研习青渚棋谱,但此时的境况叫人看在眼里,谁也说不清他的隐衷是为了什么。
不是,不是这样。
连秦急辩∶“这是犀霜的棋!”
云荇看他不肯承认,狡黠的眼波流盼∶“是犀霜的棋,但你猜猜,他的对手是谁,为何独对这一盘悬系在心?你甚至……还帮忙研析定式,誊录成册。”
她将一字一句撂得明白,连秦一边昏热得煎熬,一边有意欲辩,又不胜其苦。
云荇也觉察到了他的吐息过热,手腕也一直这么被她钳着,像是忘了挣开,她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颌,前额贴上他。
她笑∶“染了风寒啊。”
但这样半蹲着前倾,身体很难支力,她很快就栽到了他身上,连秦本是跽坐,怀中兀然多一人,也往后方侧仰而去。
他怔怔地看着她,连倒地都没怎么挣扎,像是疲乏至极,比耍性绝食那会还要绵软,但嘴上仍撑持着∶“他要比对相类的下法……我所记的,是范成的棋……”
云荇伏在他身上,低嘲∶“你一向不将沧派放在眼中,这就愿意去记范成的棋了?”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胸膛划过,“再说你跟他多次交锋,你们连自己的对局都随意草写,甚至弃置在张仆射府邸,最后被别人拾了去。”
连秦烧得恍惚,那无处安放的余热随着她的手指衔尾步趋,她狡猾的手拨开他的下裳,他的下腹就聚起一团火。
她还要在他耳畔妄语∶“可你誊录的那些棋谱,简直事无巨细,连勺手都额外作了注,其实最先起意要根究定式的是我,”她彻底掀开他的下裳,解掉亵裤,“但我估计,你知道白棋是我。”
素绫之下的巨根,一柱擎天,这副身躯是一点也经不起撩拨,云荇手覆其上,却瞥了一眼旁边的棋块,她诱问∶“黑十四之八虎,白团在了哪里?”
他神思近溃,嗫嚅微颤。
云荇俯首,吻着他的唇,呢喃哄问∶“师兄,白团在哪?”
连秦对寻索棋路极为乖觉锐敏,柔情缱绻又一浪接一浪,连片刻都难以自持,他失神地应道∶“……十三之十五。”
诱引须臾就脱口而出,比复盘过的人还知根知底。
云荇轻笑起来,眉眼动人∶“记性不赖,难怪下得了盲棋。”
连秦眼焦忽然回凝起了一些,她亲得他对棋型下意识接了腔,几乎变相坐实了他对他们的棋铭刻于心……连秦眼周与鼻头泛红,急着要将她推开∶“白棋输了”话音戛然。
云荇猝尔抬腿跨坐在他的腹部,再度低头吮啄他的唇。
连秦鼻酸眼涩,他的不服,郁怨,一个字都吐不出,什么都梗塞在口中,在心头。
她的手亦同时并举,一点点地撩着他的肉茎,指甲来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