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舒白秋道歉。”

被点名的少年微怔。

舒白秋方才就有怔愣,却不是为傅鸣的那些恶意言行。

而是为傅先生,那一瞬爆震而出的煞气血.腥。

有一瞬,傅斯岸是当真动了怒。

他好生将养,好不容易才把少年温养得有了缓和。

一眼不见,却被傅鸣这种渣滓秽污,对着少年这样恐吓糟践。

傅斯岸看着傅鸣,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到像在看一袋积育土壤的花肥。

又像是在看一滩填喂猪槽的饲料。

阳光之下,意识模糊的傅鸣除了剧痛,居然还本能地觉出了冷。

这一处角落虽然稍显旁偏,但刚刚的动静,已经把周遭的诸多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不远处,原本清汤寡水的寡趣宴会,更是被这一下招引了注意,诸多宾客都张望着看了过来。

傅斯岸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瞩目,他只压着鼻血不断、双腿瘫软的傅鸣,勒令其向舒白秋道歉。

慢了好几拍,傅鸣终于在剧痛中缓过神来,却立刻又被四下的目光刺得面颊火辣。

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保镖早已被罗绒和同事控制住,一群废物,根本排不上用场。

而傅鸣本人,更是被傅斯岸拽扯着后脑,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刑。

见状,之前恍惚的保命本能已经被压下,傅鸣的心中不由生起了不忿的火焰。

让他道歉,怎么可能?

“你做梦……啊!!”

话都没说完,又是一声响彻草坪的惨叫。

不远处的舒白秋长睫轻颤。

他看着傅斯岸伸手,隔着衣袖,直接掰折了傅鸣的右手臂。

一声很轻的脆响,几不可闻。

紧接着,男人青筋分明的修长手掌还滑下一寸,果决地拧断了傅鸣的手腕。

相隔不过半秒,动作干脆至极。

轻易到像是拧一只已然开过封的汽水瓶。

之前罗绒踩伤顾一峰的脚踝,还是用皮鞋踢踹。傅斯岸掰折傅鸣,却只用了一只手。

手上动作,更是利落到让人根本没能看清。

傅斯岸是医生,太了解人体关节,轻易可以装拼拆卸。

现下傅鸣的右侧手臂和手腕,两处骨节,都呈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反折角度。

傅鸣不知是太疼,还是被吓傻了,一时竟是没能开口。

只有他的喉咙里流泻出了嘶哑的闷痛。

但就是傅鸣艰难颤动的脆弱脖颈,也被那只给他带来噩梦的手,隔着衣领极其精准地卡住了咽喉。

“傅鸣。”

傅斯岸冷漠地问他。

“想试试脖子骨折吗?”

傅鸣微微涣散的瞳孔骤然针缩。

脖子……这是,要他的命……

“对……呃唔……”

狼狈沙哑的声音,从傅鸣的喉咙中挤出,逼人的威慑之下,他艰难地、竭力顺从开口。

“对不、起……”

等傅鸣将这三个字说全,傅斯岸这时才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

周遭已由好奇的探看转变成了一片鸦雀无声。在这哑然的静寂中,傅斯岸抬眸,望向了一旁的舒白秋。

他注视着少年,淡声开口。

“傅鸣出言不逊,冒犯了你,是他做错了事。”

听闻过顾一峰那件事的旁观者,都能看出,这一幕何其相似。

这尊令人胆寒发冷的真正凶神,转过头来,居然又在向他的结婚对象耐心解释。

“所以傅鸣该被惩罚,需要向你道歉。”

“对不对?”

被拧断手臂的傅鸣,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款新的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