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念低头的时候,高领衬衣微微向下滑落些许,一小截莹白如玉的脖颈暴露在司鸿煊的视线里,他突然瞳孔微缩。
一抹红痕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一枝冰天雪地里开得最为明艳的红梅,非常引人注意。
不像是蚊虫叮咬的,倒像是被谁用力嘬吮出来的。
是谁?是谁会在这人身上留下这么激烈的吻痕?是谁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昭示着归属权?
心脏像是突然被谁用力捶打,砰砰砰,血液急速流出心室,再缓缓循环到全身,司鸿煊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俊美逼人的面容笼罩在沉沉的阴影里。
顾念挂上电话,见司鸿煊像台是制冷的冰柜,嗖嗖肆放着冷气。他将包装好的鲜花双手奉上,暗示他赶紧付钱走人。
司鸿煊扫码付款,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太阳很快就爬上最高的位置,窗外树上的知了发出了蝉生中最后的鸣叫,顾念走出店外,司鸿煊亦步亦趋也跟了出去。
顾念将玻璃门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变成了“休息中”的字样朝上。
“你要去哪?”司鸿煊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声音低沉略微嘶哑。
顾念似乎奇怪这个客人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多问题,面上微微有些疑惑,但还是说了,“我去吃饭。”
“噢。”司鸿煊打开副驾驶位的门,把手上拿着的花放了进去。他跟在顾念后面,一前一后进了离花店不远的一间小面馆。
顾念经常来这间面馆吃饭,老板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要吃什么。老板看到顾念身后还跟了位打扮与他这小面馆格格不入的贵公子,不禁有些微讶,连问他要吃什么。
“和他一样。”司鸿煊走到顾念身前的桌子停住脚步,从一旁扯过纸巾,将一小张小圆凳和他等会就餐的一小处桌面擦了又擦。
“他那份是不辣的,你的要加辣吗?”
“好。”司鸿煊没有任何犹豫。
“大叔,不介意拼个桌吧?”司鸿煊将纸巾团了团,对准墙角的垃圾桶扔了过去,明明不过是一团纸巾,他却扔出了打篮球时三分球的气势。
顾念看着旁边一连串的空桌子和椅子:“……”
他如果说介意,这个人会走开么?
一碗红汤、一碗清汤的牛肉乌冬面上了桌,司鸿煊拿了双一次性筷子递给顾念,状似随口道:“你是顾婉容的小叔,你看起来挺小。”
顾念:……所以刚刚到底是谁喊他大叔的?
“嗯。”他夹起一片牛肉,应了声。
司鸿煊心想,这人看起来倒是挺有礼貌。
他一边吃面,一边有意无意地瞄向顾念,一会想这人的手指可真好看,根根细长,骨节分明;一会又想这人的皮肤可真好,嫩得像豆腐脑,一掐就能出水;一会又想这人的腰身如此纤瘦,他一只手应该就能完全搂得过来吧?
他就在这胡思乱想、心猿意马的思绪中结束了这次午餐。
一个星期后,某个刚下过雨、空气弥漫着一股湿润雨汽的下午,玻璃门被推开,带响了挂在门后把手上的小风铃。
“你怎么来了?”顾念坐在柜台后的一张椅子上看书,听到声音反手翻过书本倒放在柜台上,然后站了起来。
“怎么,不欢迎我?”游楚云轻轻一笑,万千温柔在他清润如水的眼眸里荡漾开来,如千里烟波也拢不住的澄澈水光。
顾念不说话了,显然是想到那晚酒店的疯狂缠绵,耳骨上竟是红得滴血。
“大叔,你吃过饭没有?”游楚云好笑地看着羞窘的顾念,右手夹住花架上的一枝蔷薇,拿起柜台上的小剪刀开始给蔷薇剪起花刺来。
顾念:……这人没事去剪那个蔷薇刺做什么?
“十元一枝,谢谢。”顾念来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和这些花花草草培养了感情,不忍看游楚云这么霍霍蔷薇,故意道。
“别说十元,就算是一万,十万,一百万,一千万,我也付……”游楚云放下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