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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都很晚,应该没问题。

“只一天的话,应该没问题。”

店长在那边舒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明天等你来上班。”

“好。”

被别人需要的感受真不赖。

我一口气把剩下的水喝完,拍了拍自己,关键时刻只有工作和钱是唯一能抓得住的东西啊。

因为不想用父亲留下的钱,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开始我就泡在不同的兼职和临工里。

时间和精力被消耗得快,我常有错觉产生,父母是一开始就没有的,也并没有一个喜欢到想起来就难过的男生。每天睁眼开始想温饱,闭眼前想助学贷什么时候开始走程序。

不是没有亲戚来找我,大概有血缘关系护底,话说得难听,不肯给我留面子。我还保留着一点小孩子执拗的稚气,不明白“怎么就一个人活不下去”“我为什么会不懂社会的险恶”,也很烦他们不满的嘟囔“和你那窝囊的父亲一样固执”“和你那随性的母亲一样不可理喻”。

小孩大概是最不能讲人权的生物,因为一切都可以“年纪不到”为由来被教育。

但在社会摸爬滚打一阵,我逐渐找到用力和讨好的诀窍。突然开始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和愚蠢。

我开始怀疑自己喜欢祐的初衷,我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男生和别人很不一样,如果喜欢了拥有了,连自己也会变得不太一样。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出冷汗。人脑是狡猾的存在,为让自己安心会制造虚假的记忆。

到了后来,甚至开始怀疑百里祐的真实与否。我毛骨悚然,跑去看了医生,还吃了一些药。医生说我需要新的人际关系,于是我装模作样去谈了几段恋爱。

刚开始还挺顺利,反正恋爱不就那些。出门在外吃饭看电影逛街,在家宅着就是打游戏看电影吃火锅。再加上,学业和兼职双面夹击,我能拿来谈情说爱的时间少之又少,恋爱谈得像是和找同样无聊的人士一起玩俄罗斯方块一样。

只要别让我一个人就好。

直到有人趁我刺杀敌方时吻了过来,手柄掉在地上,我惊恐地看向对方,舌头打结:“怎,怎,怎么可以接吻?”

他看我像是史前生物,“为什么不可以?”

我被问住,脑袋塞满浆糊一样,反问自己:“也对……为什么不可以?”

“这算是什么答案。”他这么说着,却没生气。

屏幕上我控制的人物血条归零,GAME OVER的血字浮在荧幕。

“我……还没准备好。”

“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我的脑海里闪过百里祐的脸。

“不知道。”

他挠了挠头,去按手柄,“这又算是什么答案?”

我心有愧疚,却说不出口。

“必须要接吻吗?”

他低头想了一阵,“为什么不可以接吻?”

“嗯……也对。”

“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男女朋友还会做比这更深入的事情吧?”

我去按圆圈按键的手指停在半空。

对啊,拥抱、牵手、亲吻、做爱,这些变成了情侣都要做。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祐以外的人做。

明明我和眼前的这个男生才是情侣。

“你啊,不要再勉强自己谈恋爱了。”他淡淡地说,眼睛停留在前方激烈的打斗上,手指飞快搓着手柄,“不是所有的一段痛苦的过去,都能被新的恋情所覆盖。又不是游戏人物,哪里能那么快读档重来。”

“对不起……”

“没关系。”他腾出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发,“打完这局你就走吧。哦,对,桌上还有洗好的,先去拿个吃吧。”

我起身去拿,有种被戳穿的羞耻和愧疚。

我害怕在学校里再遇到他,故意回避任何能看得到他的地方,没想到一周以后在打工不远处的商店街碰到他。他正拉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