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天没亮,奶奶就去了一趟南崇庙,您能平安回来,她说去给你还愿去了。”
“小叔,你这次任务是不是挺危险的。”
季临钦想了一阵,点了点头。
她轻声嘀咕:“我们家的兵总是跟别人家的兵不一样……反正以后我不嫁当兵的。”
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嫁警察。”
季临钦问:“为什么?”
“当兵当警察有什么,天天要提心吊胆的,不晓得哪一面就是最后一面……我爸妈就是这样……”
季临钦沉默,她父母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大哥大嫂牺牲的那年,他17岁,纪三儿才5岁,年纪太小,她或许还不懂什么是“死亡”。
只记得那天她一直跟在奶奶身边,让她磕头就磕头,她大概也体会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那天很乖,没怎么闹。
她在墓碑上看见了父母的照片,哭着要跑过去,季临钦拉住她,将她抱了起来。
她很小,能坐在他一只手的臂弯上。
原本是在哭地,后来盯着季临钦不一样瞳孔颜色发呆。
“你是谁?”
“我是 ? 你小叔叔。”
“我爸爸妈妈呢?”
“死了。”
她突然痛苦:“姐姐说,死就是没法管我了。”
季临钦把她抱得紧,抚摸她的脊背:“我管你。”
……
“我是早产儿,没在肚里呆足月就出来,这才养了一身虚骨头,就是因为妈妈怀孕那会儿有人说我爸出任务碰到了危险,把我给提早吓出来了。”
“可能也是想我早点出来能跟我多相处一阵,这不我还阿巴阿巴不会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出了任务再没回来?说起来我命里那点苦,全是因为……”
纪三儿反应过来,及时收了声。看着手里的证件安静了半分钟,换了个话题:
“怎么是这个‘季’?”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同一个姓。
季临钦说:“为了少些麻烦。”
麻烦?
纪焱这就想起了以前听说的关于小叔的事。
听说,他是纪康伯在围剿一支驻美走私毒品犯罪团伙时捡到他的,刚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众人一瞧那珀色的大眼睛,就有人说他是大毒枭的小毒子。
有了这个不太好的名头,季临钦在孤儿院呆了大半年也没人领养,纪康伯就干脆带回来自己养了。
为什么给他这个姓,其实仔细琢磨琢磨就能想明白。
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这孩子之后会成个什么样,养不养得好,谁也不知道。
像纪康伯他们那些当官的,一代接一代,最看重自己的姓氏,荣辱都是和姓挂钩的。要是这孩子养不好,说起来还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不是吃闷亏。
要是养好了,没了姓,他靠自己闯,也能堵堵他人的嘴。
纪三儿叹了口气,大人就是想得多。
*
兴许今天实在起得早了些,纪焱闹腾了半程就歪着脑袋睡了。
红灯停下,安静的车内有她细微的呼吸声。
季临钦转头看副驾驶的人,她的头是向着左侧歪的,两腿也向着左侧倾斜,将自己所有都暴露在他面前,这是信任对方的下意识行为。
白衬衫,短裙,干净的袜子,脚上一双乐福鞋。
青春,干净……又脆弱的。
眼神总是不自觉被美好的东西吸引。季临钦低头看她腿上,裙子很短,这个年纪的女生就是这样,恨不得将所有美好都露出来。
她皮肤很薄,在太阳下白得透光,耳朵透出了血色,腿上,隐约印出的血管,青紫色,一路绵延,没进裙底,在她皮层下绕出让人心烦的线路。
季临钦挪开眼,不过两秒,视线又不可控制地落在她身上。
这一眼,他差点收不住自己的尖牙。
衬衫扣只解开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