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浩荡、义薄云天,还是荒唐了。
“孟叔,她要去逐狼驱虎,我想请您以自在空空的名义,邀江湖人共去。”
“便是如此么?”
刀客是那不系缰的野马,少有几场风波里没她的影子,漕帮还算不得麻烦,她是料理的来的。
“若是从前,便教她一个人去也无妨。只是她如今同我搅在了一起,却怕这江湖反将她作狼虎。”
便是“翻云手”这样的长辈,尚且有那一问,何况其他人呢。
魏观又笑了笑,神情露出一点无可奈何,“我倒想推她上神坛,想重定何为两不相干,可这江湖二十来年来不如此,便是怕朝廷既去,又生巨兽。
我若行此事,只怕她第一个不肯。我又能做什么……只盼这江湖既生了这么个她,便多怜一怜她。”
孟三大笑了起来,那两不相干为何形同虚设,守与不守全随己心。不过是怕生杀予夺的权力在手,久长之后也成了那借神罚世的皇帝老儿。
他们自在空空,不做这般事情!
这江湖既养出刀客这样的性子,那么想必再没有什么,比她更能打动这个江湖。魏观又看向刀客,半是叹,半是问,“来仪,你招惹这么多麻烦做什么。”
刀客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也有一点无可奈何,“撞到我眼前了罢了。”
撞到眼前了……孟三听到这个回答,更大笑起来。人在江湖,独来独往,各有生死,而人间情义,不过是天大的事,撞到眼前一搭手。
二十年前,他们如此,而今这刀客如此。这江湖代代无穷已,能从石缝中挣出条生路来,便因如此。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
“好呵,你这丫头也是撞到我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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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篓里的鱼贝被倾倒出来,哗啦倒在烧红的铁板上,火舌舔舐上铁板底部,紧闭的贝蛤翘开口来,边缘微焦,贝肉却汁水充盈,鲜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