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黛玉抬眼看向贾政,一时分辨不清这位舅舅是想帮他还是在拖延时间。

幼时她也曾对这位舅舅有过亲近,因为贾政的确是与旁人不同,与贾府里的人都不一样,除却行事太过苛责、迂腐外,竟是也有几分文人、儒雅的气度。

可终究,这里是贾府,贾政并非当家作主之人。

贾政为官平庸,在家中自然不愿与女眷多打交道,恪守规矩,又以孝道为先,凡事都依着贾老太太。

不由想起昨日和紫鹃说的话,想要再赌一回。

既是赌,那不妨就豁出去了,总好过在贾府里继续挣扎,赢也好输也罢,那也不能走上前世的老路。

朝着贾政微微点头一笑,眼神坚定又果断,笑看着贾老太太,不顾厅上众人关注的目光,轻声道:“从前在爹娘身边时,他们总说,人这一生要信守承诺,我既是他们的女儿,自该同他们一样。”

前世贾宝玉说过的话,不曾兑现,但她对他不曾食言,流尽了一世的泪,如今,是该了断了。

厅上有人倒吸一口气,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身边的人强行按住。有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与旁人会心一笑,也有如贾政一般,楞在原地的。

黛玉却毫不介意反应不一的众人,继续道:“外祖母,黛玉得你和舅舅、舅母还有各位姐妹兄长照顾多年,已是幸运,再说,如今是去往扬州,再归故里,拜祭父母也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