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还不熟练,每缝合一寸血肉,眉心的那抹金便褪色一分。

“归星你看,这样喝交杯酒时你就不会消散了。”

她将傀儡手指穿过合卺杯,琉璃盏映出她只剩白骨的双足。

“缚归星,我好想你……”

傀儡忽然抬手拭去她眼角的血泪。

雨疏听浑身剧震,颤抖着将匕首刺入心口。

“胆小鬼,我来陪你了……在灵虚洞天那九十九日,你一定很害怕吧……”

画面碎裂成万千萤火,众人已置身素幡飘摇的葬礼。

雨疏亭静静躺在棺中。

心口插着那把镶满鲛人泪的匕首。

傀儡缚归星穿着白衣,就跟在那棺材后面。

素幡垂落如霜雪倾覆,纸钱纷飞似白蝶乱舞。

“破解之法呢?”

松亭雪神色冷凝,精致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波澜。

唯有那微微上抬的眼眸,如寒星般锐利,直直望向谢怀舟。

清冷的声音仿佛裹挟着一层冰霜,在空气中幽幽散开。

谢怀舟微微沉吟,深邃的眼眸泛起一圈涟漪。

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

动作干脆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轻轻扣住了松亭雪执扇的那只手腕。

他的指尖触碰到松亭雪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

谢怀舟微微倾身,目光紧紧锁住松亭雪,神色认真而笃定,缓缓开口。

“所谓幻境,不过是执念化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两情相悦之人,以血相融,白事变喜事,便是破解之法。”

谢怀舟目光灼灼。

说话间,他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缓缓伸出一手,揽住了松亭雪的腰肢。

松亭雪身形瞬间一僵。

谢怀舟却又将自己的手与松亭雪的手紧紧相贴。

双手相触的瞬间,能感觉到松亭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静如初。

“两情相悦?这里并没有这样的人。”

松亭雪神色冷凝,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唯有那双眸子微微上抬,静静地看向谢怀舟。

他的目光清澈而深邃,如一泓寒潭,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忽然,冬蝉眠剑锋擦着两人腕间划过。

“亭雪,不论以前,现在,将来,你终究会喜欢上本座。”

话落,谢怀舟不再犹豫。

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他的五指如灵动的鱼儿,巧妙地穿过松亭雪指尖的细缝,而后紧紧相扣。

血珠顺着交叠的手腕滴落,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幻化成蝶。

松亭雪看着那些血蝶撞碎素幡,红绸如瀑垂落九重天阶。

缚归星手中的傀儡线突然绷直,牵引着棺中人缓缓坐起。

雨疏听心口的鲛人泪匕首正在消融。

嫁衣上的合欢花顺着血迹重新生长。

当最后一片白幡化作喜烛时,谢怀舟忽然将染血的手掌覆在松亭雪眼上。

"别看。"

温热鲜血顺着睫毛渗入眼底,松亭雪在猩红视野中看见雨疏听掀开棺盖。

她足尖点地的瞬间,棺材开裂处涌出万千萤火。

那些光点汇聚成少年虚影,伸手接住了她鬓边将坠的凤钗。

“亭雪,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