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不过两周,这件事便会尘埃落定,无可更改。
白礼怀会被移送检察机关,定下具体的罪名,这个罪名是叛国也好,是贪污受贿也好,是作风不良也罢,总之,白家必定会一败涂地。
到那时,他们会怎么样呢?
白凝忽然想起相乐生赶赴军区时,对她说过的那一番剖析内心的话。
当时,他说——他更需要她。
可是,如果这个需要的大前提不在了呢?如果她变成一个毫无背景、甚至被父亲罪名牵连的普通女人了呢?
还有,此次波及甚广,一个个清算下来,相乐生说不定也要受到牵连。
仕途受阻,抱负破灭,他这样骄傲自负的男人,真的能忍受和她一起堕入深渊,真的能心甘情愿地和她共担患难吗?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相乐生将她扳回来,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坚毅:“老婆,不要多想,相信我,好不好?”
白凝胡乱点点头,将脸埋进他胸口,掩住自己的表情。
低头看着怀里蜷成一团的娇弱身躯,相乐生的眼神灰暗下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掩藏着的焦灼与担忧终于浮出一点儿端倪。
一个多月以前,他们还在书房兴致盎然地计划着出去漂流。
一转眼,夏天就要过去了。
那场计划好的行程,今年是注定没有办法实现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廊桥遗梦
第二天早上,白凝站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忽然皱眉“嘶”了一声。
她低头看了看,经过长时间的奔走,后脚跟磨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水泡,而她心不在焉,竟然没有察觉。
相乐生眼尖地发现,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找出医药箱,帮她挑破水泡,仔细消过毒后,贴上创可贴。
他有些心疼地握住她的脚,轻轻揉捏两下,低声道:“你今天留在家里休息吧,我一个人出去就行。”
白凝正要拒绝,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相乐生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打来的。
他端肃神色,站起身接通电话,和对面的人简短聊了两句,脸色越来越凝重。
白凝全部看在眼里,等他结束通话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相乐生抬手捏了捏眉心,看着她犹豫几秒,还是和盘托出:“林叔叔打听出一些关键信息,岳父现在已经到了B市,正在接受调查,负责调查的总负责人是邓立程邓书记。”
见白凝面露茫然,相乐生语调喑哑地解释:“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叶小姐的父亲。”
也不知道算是机缘巧合,还是造化弄人?
白凝的脸色白了白,深吸一口气,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吐出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她亲手将自己的丈夫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吗?还是要她亲口劝说相乐生,为了自己父亲的平安,委曲求全?
过了很久,她喃喃道:“乐生,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来不及了。”相乐生理智又清醒,“这是我们目前探知到的最佳捷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他当机立断,当着白凝的面,拨打叶元新的电话。
垂在身侧的细白手指动了动,白凝低下头,怔怔看着地面,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因为——她不知道,在断绝自家生机的同时,会不会阻碍相乐生的前途。
他已经遇到了更有背景更有实力的女人,对方全心全意爱他,迷恋他,从利益角度来看,比她自己更具有吸引力与价值。
她拿不准他心里怎么想,也没有权利拖着他一道下地狱。
相乐生担心白凝多想,开了免提。
“嘟——嘟——”的提示音响了很久,对方才不慌不忙地接通电话。
叶元新似是早有预料,语速不紧不慢,充满从容与笃定,和前几日的急躁焦灼截然相反:“乐生,有什么事吗?”
“叶小姐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