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病吧!拉黑了!’

“我真的把他拉黑了!”于殷殷的声音插了进来,哭诉道,“但是这个人,他开了很多很多小号!他脑子是真有病啊!”

我脑仁不知为何有些疼:“殷殷,你这几天先别看手机怎么样,兴许过阵子就好了。”

“不,不不不,李愿,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不可理喻,我马上就注销账号,我认输总行了吧!”她夺过自己的手机,指尖恶狠狠地敲着屏幕,神情却像只斗败的蝈蝈一样,看起来很委屈,过了一分钟,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好了,我已经提交申请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了想,道:“考完以后,我请你吃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想到于殷殷听了后,嘴一扁,看起来又要哭了:“李愿,我今年寒假要回我妈老家,考完就得走啦。”

“......对不起。”

静默几秒后,于殷殷悲愤地大叫一声,痛踹身前的凳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个神经病!白痴!大烂人!”

人要想从过于强烈的情绪里平复下来,约莫要花个三五天,好在注销账号后,刺激源没有了,于殷殷的生活总算是恢复了平静。过了几日,临近周五的放学时间,同一楼层的班级都出来,在走廊上等着排考位。太阳半沉,天色逐渐转暗,于殷殷等得有些无聊,说要去上个厕所。

我手搭在栏杆上,看她费力挤开人群,又扭过头,眯着眼看远处的屋顶。

几秒后,肩膀忽然被轻轻碰了碰,我扭过头,对上一双黑静的眼睛。

“张小班长。”我眨了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他语气淡淡的,“我们考试在这层楼。”

我噢了一声,果真听他下一句是,“复习得怎么样了?”

如果说第一在意我成绩的是我妈新请的家教老师,因为他在乎他的业绩,那排第二的就得是张祁。哪怕不在一个班了,回回见面,寒暄过后就是问我,学术方面有无进益啊?像是被植入了一道指令一样。

我只能道:“很好,复习得很好。”

他便不再说话了,指尖轻轻敲着栏杆,陪我一起远眺。

这时,走廊另一侧忽然开始变得很热闹。

我没当回事,但过了一些时候,哄闹声却越来越大,像一场快要卷到身前的海啸。

我直起身,身旁的张祁也扭头看向那个地方。他比我高,似乎瞧见了什么,扇了下睫毛,眼中有些变化。

渐渐的,那道浪潮终于到了跟前,人群下意识退开,我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红色。在灰暗的冬日里,规整的校园中,张扬得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色彩。

对方身后拖着的行李箱滑轮沙沙作响,挑了下眉,视线扫到一处,接着不动了。

张祁叫了声我的名字,但是我脚下已经像粘了胶水,寸步难行。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走到我面前,从我蒙尘的记忆中,走进我身前苍白的日光里。

人潮失真,他看起来是如此的鲜活。

重活一辈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见他一面。

胸口开始越来越快地鼓动起来,我心情晦涩地朝他抬起手。

社交是一种学会包容的过程,因为遇到的每个人都不会有完全相同的性格,而那些形形色色的性格,又都建立在和己身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上。

刚出国那时候,我以为的社交是互道一声你好,交换完联系方式,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大家就是拉着手一起转圈圈的关系了,我遇到过这样的人,也遇到过和我的想象截然相反的人。

有天,我看到满屏幕的赤裸身体和血淋淋的动物时,差点把手机扔马桶里冲了。

那时我有位朋友,他对我很好,很有个性,为人仗义,余光瞥到我的手机屏幕,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一把夺过去仔细看了一眼,随后,英挺漂亮的脸上冷笑一声。

他扔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