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女寅请莫少主前来商议要事,莫良宵和方白过来的时候洛紫荷正披着一件藕荷色的昭君斗篷站在窗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方白一眼。
“二位请坐。”
她施礼给二人看座,自己则在桌边的一张圆凳上坐下。
莫良宵回以一礼笑道:“少奶奶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洛紫荷点头,在提正事之前却是目光深邃地看了方白一眼:“你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
方白抱拳,颇有几分歉意:“让黄少奶奶为在下承担了不必要的麻烦,分外惭愧。”
“也许是因祸得福吧,也让我从中看透了些事情。”
方白故意装傻:“不知少奶奶看透了什么?”
“生和死,看似只是两个字的区别,实际上却是一体的,以前的我把生与死,爱与恨分得太清楚,然而世上大是大非数不胜数,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方白与莫良宵对视一眼,又听她继续道:“对不住二位,这桩生意我不做了。”
方白勾唇冷笑:“您说不做就不做,当揽月楼是什么地方。”
莫良宵嘴角微微一抽,也不知道是谁私下里告诉他不要杀黄旭来着,现在怎么又摆出这凶神恶煞的一副嘴脸。
“我还欠二位一万两定金,我会尽快还清,还望二位海涵,方姑娘,看在小女为你隐瞒身份的份上,可否让我们各退一步。”
方白展颜一笑,嘴角两侧陷出两汪酒窝:“身份不身份的,您也没必要给我隐瞒,只要将定金肃清,便一切好说。”
莫良宵也乐了,他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冲着银子来的。
可怜这位黄家少奶奶也没多少私房钱,这种事情也不能动用账房银两,便将手上能凑齐的银子全部交给方白后,打了个欠条,改日有了银子必当送到揽月楼去。
莫良宵回去的时候一直在说:“方白你太狠了,揽月楼有你这么个楼主真是前路堪忧。”
方白却道:“五千两买她一段姻缘,值得。”
是不是真的买来一段姻缘莫良宵就不知道了,第二天二人便告辞离开潮州黄家,来的时候是两个无名小卒,一个月后走的时候还是两个无名小卒。
黄旭此行前去勘验一批鲁地运过来的药材,本是要去个七八天的,但他却在出门第五天就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黄老夫人坐在葡萄藤下与那位墨神医的弟子下棋,看到儿子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便笑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年轻人总是这么毛躁啊。”
“呵呵,老夫人说的是,不过,不毛躁哪还有年轻人的活力。”李大夫也回以一子。
黄旭气喘吁吁地跑到母亲跟前,一手还扶着葡萄藤的架子:“紫荷,紫荷走了?”
黄老夫人点点头,也不去看他,好似在聚精会神的研究这盘棋:“嗯,走了,你写休书吧,命人送到洛城去,娘以后也不管你了,你想娶谁娶谁。”
黄旭身形一晃,连日来奔波的脸上疲态尽显,在路上的时候,还有一个想快些见到此人的念头支撑着他,现在面对现实,他却没了勇气。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今儿一早,她身子还没好利索,非要走,为娘便派了马车送她走了。”
黄老夫人说完又抬头看他一眼道:“往北方去了,走的是官道,但不是洛城方向。”
黄旭脚下一顿,却又生生忍住,他到底没有追出去,他说过要放她江湖自由,说过再也不会干涉她的幸福。
他一屁股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一只手敲敲额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黄老夫人瞥他一眼,冲身边丫鬟努努嘴:“去,把少奶奶临走前写的信拿来。”
“她,她给我写了信?”黄旭几乎欣喜若狂,猛地站了起来。
老夫人却是半是嗔怒半是无奈地他:“还是毛头小子一个,身为家主一点也不稳重!”
丫鬟自内室拿来一封信恭恭敬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