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不肯认错。见他回来,也只是哭着跑过去抱住他,“你别再一声不吭地丢下我走了。通关文牒都买了,若你实在要丢,带我回大梁再丢吧。我是大梁的公主,我可以死在回大梁的路上,可以死在大梁,但我不想死在异国他乡。”

谢无镜无言,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推开她,点燃篝火,拿出了一袋油纸包。

那油纸里,装的是她要去吃的那家酒楼的牛肉和烧鸡。

他脱了外袍,坐在篝火前烤衣服,将牛肉和烧鸡推给她。

她坐在他身边,疑惑地望着他,吃肉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拿剩下的银钱去买的?”

谢无镜语气暗藏不爽,“在酒楼干了一天活买的。”

对于一个被仇家追杀的人,这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事。

织愉现在回想起来,还清晰地记得火光下他的表情不悦极了,但没有对她发火。

也记得,她怔怔地注视了他很久。

织愉回想那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谢无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时候我看着你,在想我向慈母娘娘的祈祷好像应验了。”

“我祈祷你能回来,然后你就回来了。”

谢无镜启唇。

织愉仍捂着他的嘴,“我当然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丢下我,所以你肯定会回来。不是慈母娘娘把你带回来的。”

“但是,我看到她,就会想到那天晚上没有丢下我的你。”

织愉问:“你那时候在想什么,一点也没生气吗?”

“生气。那时我想,若换了旁人,我不会搭理”

谢无镜垂眸注视她,“可你是公主。”

织愉把脸埋在他衣袍上笑出声,“我逃亲后,这世间也只有你把我当公主了。”

谢无镜抚了抚她长发。

她觉得他的力度比以往沉了一点点。

他道:“想去找钟渺就去吧。不过待各方代表到齐,如果你还带她一起,你的出行会变得很麻烦。”

那些人不会坐视代表谢无镜的她与南海国太亲近。

织愉会意地点头。

谢无镜拍拍她湿漉漉的背:“你身上很凉,该上来了。”

织愉格外乖巧:“嗯。”

碍于她现在衣裙贴身,如同没穿。谢无镜没有抱她。

将她扶上来后,她去浴房沐浴冲洗。

他则去了寝殿,换了身形制正式的优昙瑞银白神木纹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