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要，那便不要......

她不是任何人的，她只是她自己。

她弱小，无辜，在这个权阀之世不堪一击，很容易被人摆布，好似男人的附庸，更好似很容易就得屈服，但没有人可以摆布她的心，没有人可以给她的心套上枷锁，没有。

她，想如何，就如何，即便是朝华夕秀，只要她想。

她朝他走去，拔下了头上的一支发簪。

“是本宫做的不妥了，想来，殿下也是被这谣言所惑。”

冬霜唤来宫娥撤下茶盏，斟酌着开口：“那娘娘可要向殿下澄清此事？”

“不可。殿下已然开了口，想是对梨荷有些情意。况且若是让母后知晓我阻拦殿下纳妾......”

赵音仪摆了摆手，将未出口的话全咽进了肚子里。

冬霜默不作声，小姐的难处她怎能不知，最是难做皇家妇，不过如此。

“明日午后你去请梨荷过来，说本宫请她听戏。”

“是。”冬霜了然，不再多言。

万壑松风图的临摹已接近尾声，再需半月便可交付了。

程梨正暗自窃喜，琳琅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太子妃派了人来请她去听戏。

她忙放下笔，理了理衣裳出门迎接。

冬霜隐晦地打量着迎面走来的女子，未着制衣局做的新衣，仍穿着初进宫时那身淡绿色绢纱绣裙，样式很旧。

莫说是她，便是东宫最低等的宫娥，怕也不会穿的。

可她却好似浑不在意，就连发髻上的珠钗也寥寥无几，可见是个不在乎身外之物的洒脱女子。

再走近了些，冬霜便觉这位姑娘虽姿色平平，可却有种说不上来独特气质，暂且称它为书卷气罢。

毕竟娘娘总称赞这位姑娘才华横溢，又不卑不亢，颇有些文人风骨。

如此看来，太子殿下有意纳她进宫便也不奇怪了，宫里什么样的女子都有，这样式的着实少见。

“姐姐稍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程梨说完，转身回去准备换上前几日赵音仪给她做的新衣，太子妃好意送她的，她也得穿上以示敬意不是？

“不着急，姑娘慢慢来。”冬霜微笑看着程梨匆忙的背影，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谁能想到冬雪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落在了她身上。

戏台上咿咿呀呀唱了半天，程梨也没听明白讲的是什么，只觉这大渊的戏腔实在是晦涩难懂。

赵音仪看似在听戏，实则在暗自思虑该如何跟程梨开口。

余光瞥见她一脸梨里雾里，貌似没明白这出戏的含义，她心下便有了成算。

“这出戏名叫一夜皇妃，讲的便是一位农家女子机缘巧合变成贵妃的故事。”赵音仪一面说着一面观察者程梨的脸色，想借此看看她的态度，才好开展下文。

程梨虽不明白赵音仪为何选这么一出情节俗套单调的戏曲，但还是颇为配合的连连称赞。

赵音仪见她不开窍，只好隐晦地点醒她。

“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呢？你会如何选？”

程梨愣了半晌，见赵音仪不似说笑，又联想到宫里的谣言，一颗心迅速地沉了下去。

常说无风不起浪，难道这些日子太子妃对她如此友善，都是因为这个不成？

程梨压下心中的疑惑，婉言相拒：“梨荷福薄，自是不能同那位姑娘相比。”

“这话听着不像真话，你只告诉本宫，是愿还是不愿？”赵音仪浅笑，继续追问。

她直接挑明，程梨便无法再装傻敷衍了，她抬眸直视赵音仪，出口的话没有一丝犹豫。

“梨荷不愿。”

也不知她如此扫人颜面，这位向来和善的太子妃会作何反应。

是阴阳怪气？抑或是冷嘲热讽？

但出乎程梨意料的是，她都没有。回到营帐，萧怀玹卸下盔甲，头也不回地对着凌煜吩咐：“若有人盘问起，这黄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