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几分钟,等陈屿出门,一前一后去地库驱车离开,他才放心上班。
杂志社的合同有着固定模版,时夏每次签约的都是大同小异,她快速仔细地将那些条款挨个看完,签下名字。
编辑从电脑后探出脸,两个大黑眼圈在可怜地哭泣,问时夏:
“昨天给你推的律师联系没有?”
时夏盖上笔帽:“联系了。”
编辑瞧她情绪不高,便道:“博物馆新馆在办油画真迹展,我这里刚好有票,你代我去吧。”
时夏推迟,编辑一把塞过票:“去,有你最喜欢老师的作品。”
“这怎么行?”时夏说,“票价多少?我转给你。”
“朋友送的,啊啊啊——”
编辑突然发狂,大黑眼圈浓得滴出墨汁:
“天杀的王八蛋,拖稿烂肚脐眼,还不交稿还不交稿,啊啊啊——”
时夏同情地远离了对方。
明暗不一、深浅不一的光线下,展厅墙面挂满各色油画,时夏站在一副巨型油画前,凝神欣赏那只在海岸流水上腾翅的蓝蝶。
周围有亲密携手的情侣,有背着单反的摄影师,有背手而站的马褂老头,每个人安静欣赏着心仪作品,气氛静谧闲适。
点开手机摄像调整聚焦,时夏正要定格画面,忽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一堆颜料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感情你在纽约学了四年就学了这些玩意儿?”
展厅内所有游客皱起眉头,嫌恶看向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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