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尧没有这么抱过她。
她的心微微抽了一下,空空的,像是被人拿勺子从中间挖去。
原以为会睡不着,结果一闭上眼,时夏意外地好眠,意识沉进黑暗里。
很多年前的一个早晨,白雾浓绵,织成一张扯不断的大毯,能见度极低。
糟糕,要迟到了,今天是她的校门口值日,维持同学们的进校秩序、检查有无迟到、有无标准佩戴校徽。
快跑,不然她这个值日生要迟到了。
时夏拎着书包,把戴歪的校徽扯下来放进口袋里,嘴里叼着根油条,风风火火地向前冲。
雾浓,天冷。
脚下一个踩空,时夏身体失控,摔下去前想起这里是一处几十层高的台阶。
她浑身剧痛,整个人不停地翻滚、碰撞、摔落,不知那根骨头咔地裂开,瞬间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时夏恍惚睁开眼,看见一个牵狗的秃顶老头路过。
“爷爷…….”
“哟,小你怎么了?”
老头在她身边蹲下,伸出焦黑烟臭的手,大力摸她的脸:
“摔坏了,让爷爷看看。”
斑秃大狗在舔她的伤口,老头撩起她的校服下摆,时夏冷汗直流地对上那双不怀好意的小眼,求助的话哽在喉口。
“汪!”
斑狗突然狂吠一声,脊椎弯刀似的拱起,扭头冲着身后呲牙狠叫。
转瞬间,那条狗被谁一个重踹,在时夏斜侧倒飞出去,她眨眨眼,看见雾后出现一个秀长竹瘦的校服身影。
没等少年动手,老头连狗都不要拔腿就跑。
少年时的赵青尧在她身前蹲下,眉眼极为干净,目光清澈得可以洗净世间所有的浓雾,他简单检查了她的伤势,叹道:
“摔得挺重,真是不小心啊,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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