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结过纪瑾瑜递过来的书,冲薛博文施了一礼,这才慢慢退至门外。
“怎么还没睡?”薛博文状似无意,坐在床边问道。
纪瑾瑜有些羞涩地答道:“我大小长在南方,初到盛京不习惯。刚习惯了家里,谁知又嫁过来。现在睡不着,就想着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嗯!你平时都读什么书?”
薛博文显然不想入睡。
“没什么!不过是《女戒》、《女则》之类”
纪瑾瑜回答的中规中矩,薛博文听着索然无味。
“南方与北方气候差别很大吗?”他又追问道。
纪瑾瑜想了想,回答道:“嗯,倒也不是很大,就觉得北方较南方更冷些,也更干燥些!”
说着,她脱下了柳绿色的夹袄,放在床头,朝被窝里躺了躺,问道:“四爷不睡吗?”
“时间还早,我还不困!你先睡吧!”他刚说完,外间的大钟“当当”敲了十下。
这还早!
纪瑾瑜感觉到他的窘然,便替他解围道:“四爷平日攻读惯了,觉睡得少。我可不行,睡晚了就起不来!”
“嗯!”,薛博文松了一口气道:“你睡到里面去!”
“那怎么行?”纪瑾瑜睁大了眼睛:“四爷夜里渴了、饿了,我要起来服侍四爷的。要是睡在里面,四爷渴了,我起来给四爷倒茶,难道要从四爷身上迈过去不曾?万一要是踩着了四爷可怎生是好?我虽然不胖,但是也不算瘦,踩到了可不得了。
出嫁之前,我母亲教过我,要以四爷为天,恭敬四爷;还要要侍奉公婆,不能自专;妯娌之间,也要事事想让,不可争强好胜,意气弄事。
四爷你放心好了!我保准将您服侍的好好的!”
薛博文听了目瞪口呆,自己一句话,就惹出这么多话来!
“罢了”,薛博文无可奈何说道:“那你便睡到外面吧!”
纪瑾瑜听了笑吟吟问道:“四爷不睡吗?”
“你先睡吧!”
纪瑾瑜嘟哝一句:“若是我先睡了,四爷上/床时踩到我可就不好了!”
薛博文不由朝纪瑾瑜望去,只见她正目光清明地望着自己,正色道:“妾身尊重四爷,可门外有守门的丫头婆子,四爷也当给妾身留些体面才是!”
薛博文听了,不由心头一凛!
再一看纪瑾瑜已经恢复了娇憨的样子:“四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薛博文心头惴惴,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自己的心事。也不敢再拒绝,脱了鞋袜,从床的另一头蹑手蹑脚进了床内。
纪瑾瑜不由挑了挑眉!
这个样子,丝毫不见原来的温文尔雅!真是个怪人!
不管怎样,他是不会碰自己的!纪瑾瑜放下心来,不一会便睡得黑甜。
33、二嫂
盛京,东大街白云胡同,西平侯府,后院西侧。
五天的婚嫁已过,薛博文今日便要去礼部消假。他官任礼部主事,要先去消假,然后又开始了辰时离家,申时方回的日子。
纪瑾瑜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两日薛博文除了去上房请安,就是窝在后花园的小书房,两人见了面,也未免觉得难受。这日子总算结束了,以后没了薛博文,这侧院便是自己的天下。
用过早膳,她亲自服侍薛博文换上官服,送他出门。
两人一起顺着抄手游廊来到二院,虽然两人并不说话,但外人看着怎么都是一幅如胶似漆,难分难解的恩爱样子。
一直送到了垂花门,路上该看的人大概也看到了,薛博文对纪瑾瑜说:“外面风大,不必继续送了,你回去吧!”,说着,他体贴地为纪瑾瑜拉了拉大衣的领口,复有说道:“若是在家里呆的着急了,只管找几个嫂嫂玩,或者到上房陪太太说说话。”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纪瑾瑜低下头说道:“嗯,我省的!我这就回去,那你一路小心!我让人备好了午膳,午时只需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