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真很早就发觉了,辛禾雪有时候表现出?来不太能够融入这个世界,更多时候,恨真回?首望向他,辛禾雪那时候的姿态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即使他已经和辛禾雪做过了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他仍旧不知道辛禾雪从哪里来,去向何处,有关于辛禾雪的一切,他不知晓。

这种感觉就像是……

如果辛禾雪哪一天烦透了他,那么只要一转身,恨真就再也?找寻不到了。

他是一只被抛弃而留在原地徘徊的弃犬。

为了提前避免弃犬的问题,恨真决定采取行动。

首先的一步,他需要从安宁塔抢夺回?自己的躯壳。

恨真揽住辛禾雪的腰。

辛禾雪背对着他,所以恨真不会看见对方的神情?。

秀气的眉压着眼皮,辛禾雪眼底终于敞露出?暂时松懈的情?绪。

险胜。

若非临场发挥得及时,就要和蛇□□了。

辛禾雪顿了顿,压制住了微妙的反胃,虽然刚才看不见,不良反应大幅度减少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产生生理?性的眩晕恶心。

臭蛇。

………

恨真在第二天主动提出?了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他没?有和辛禾雪说出?真实原因和计划,只是说自己此前伤重,需要找个洞府福地冬眠养伤。

恨真会到安宁塔夺取自己本来的躯壳,但是在这之前,他需要吞噬更多的妖物,获取灵气,这就是杀戮道赖以生存的方式。

但是这样腌臜血腥的事?情?,他不会让辛禾雪知道。

小鱼菩萨只需要高坐神龛上就好了,腥风不吹,血雨不沾。

临别?前,恨真跟狗一样抱着辛禾雪啃。

辛禾雪嫌弃地闭目,对于劈头盖脸密密匝匝的亲吻,只好装作视若无睹。

眼不见为净。

“嘶。”

他的嘴唇被恨真咬了一口。

辛禾雪蹙起眉心,“别?咬我。”

没?出?血,但是有点白痕印子。

辛禾雪摁住了转移到他脖颈上乱舔乱啃的脑袋,“不许咬。”

“别?把狂犬病传染给我。”

恨真没?回?答,只是咧齿笑了一下。

“嘶。”

辛禾雪眉眼吃痛地皱了皱。

通过打?磨得清晰可视的铜镜,辛禾雪可以看见恨真在他脖颈处咬出?了白痕牙印,就和标记一样。

恨真一边安抚地亲了亲辛禾雪的唇角,一边低低切切地仿佛从寒冷齿缝间挤出?声音,“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不要去找步锦程还有那个姓周的。”

“否则,我一定会狠狠**你,把你锁到床头上。这样你每天睁眼闭眼就只能见到我。”

从恨真口中放出?来的狠话,雷声大雨点小,对于辛禾雪来说,浑然没?有威力。

不过……

姓周的。

辛禾雪敏锐地从恨真口中获得了第一步线索。

………

京城车马盛,香车的车轮碌碌碾过大道,名?贵骏马于街头巷尾嘶鸣。

瑞雪兆丰年,即便温度已经降下来,北风吹寒,城中各个坊市依旧不改热闹景象,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

酒楼幌子高高在北风中飘扬,戏馆窗棂传出?吟咏低唱的绵软音调,贵客们在冬日里围着炉子小酌慢饮。

国子监立冬的一日假期方才过了不久,眼下要想再等放假,就只有到寒衣节的时候了。

如今这个时节,京中已经多了许多从各地赶考上京的乡贡,同这些国子监中央官学出?身的生员不同,多数乡贡因为家?中无人为官,更交不起学费,更多凭借的是自己的领悟,在山林寺庙中自学。

国子监本就是众多大儒与禅师讲学的场所,有些上京的乡贡除去在落脚的邸舍中自习,也?会选择到国子监中坐列旁听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