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男二除了性格比他温吞些,其余方面都与他这男大学生相差无几。
尽管制片人给他打了那样的包票,阮祎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他看过合同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看需要签上自己名字的合同。制片人给他报价时,他还吓了一跳,六位数,他回忆起那次教小朋友跳舞,两小时三百五,此时面对这一切,他心中是很兴奋的。哪怕他后来知道了,这个数目在这一行里是不算高的。他依然很开心。
在拍试镜视频之前,阮祎特意找来舒晓跟他对戏。薛淮听了,不知怎么,也要跟着一起。他们在学校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他俩对戏,薛淮便坐远些,并不打扰,还给他们买了水来。
忙活一通,总算是结束了。阮祎正准备招呼大家回寝,却看薛淮定定地站在长椅旁,不像要走的样子。舒晓抬头看看薛淮,又看看他,最后对他说:“阮宝,你先回。我跟淮哥还有点事儿,我俩散散步去。”
“哦哦,好。”阮祎忙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边走边想,自己之前怎么一点儿也没往那方面想呢?舒晓也从未跟他提起过。不过看样子,他俩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轻松。阮祎郁闷起来,舒晓和薛淮都待他好,害他要操两份的心。
那时阮祎还不知道他的麻烦已经到了跟前。他最该操心的是他自己。
回到寝室,阮祎接到了阮恕的电话。阮恕说她的车已经进学校了,让阮祎赶紧下楼,跟她回家一趟。
今儿才星期三。
他莫名其妙的,同时心里不安,便说:“我明天还有课呢!”
“几点?”
“早上十点。”
“到时候我再送你来,你现在马上下来。”
“干嘛呀,非要周内来找我?”
那边却忽地扬起了声调,原本柔和的音色也尖利起来。
阮恕急了,跟他嚷:“你下来!”
他没有办法,只好匆匆地下楼找她。他心底尽是不情愿。不是说不能周内来找他,而是不愿她总是这样没有商量地对他做决定。
进到车里,又看到上次的小黎阿姨,仍旧是她在开车。一切都跟那天接他出院一样。
阮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坐在阮恕旁边,才看到阮恕气得手都在抖。他于是不再多话,也不玩手机,只是低着头。他甚至不肯回想哪里出了问题。他以为,近段时间,他身上处处都是问题,任凭阮恕来料理他好了。
阮恕还有一点好。再苦再难的日子里,阮恕始终选择亲自带他,很少假手于人。有时他俩对着久了,阮祎发小脾气,阮恕耐性全无,情绪爆发,时而会对他破口大骂,但从不曾打过他,一次也没有。他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其实很能明白阮恕一个人带大他的不易。他一时觉得他正是阮恕身体的一部分,一时又觉得他恨不能就此逃离阮恕。然而他知道,他不能离开阮恕,阮恕不能没了他。
小黎阿姨陪着他们一起回了家。
阮祎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检查单,关于那一晚的。
他站在那里,感到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像数九寒天里给他浇下一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