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目光如炬。
这次……他想亲眼再听到她念一遍情诗。
他不信,不信她念完之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没有动容……
闻言阮凝玉看向了近在眼前的灯笼。
跟其他灯笼一样,上面同样写了一首情诗。
谢凌沉沉地盯着她这张曾让他日思夜想的容颜,不肯错过上面任何一个轻微的变化。
阮凝玉将脸凑了过去,被灯色一照,唇瓣更加艳红。
她专注呢喃着:“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念完了。
她站直身体,眼眸干净无杂质,如一汪湖水。
谢凌看见她又在看他。
她似乎在说,表哥,我念完了。
然后呢?
这是她的所有情绪波动。
除此之外。
没了。
没了……
那个推断彻底变作成了事实,如此的轻易,如此的残忍。
谢凌唇色无端发白。
她没看信。
他在夜色里后退了一步,如山宽阔的肩膀似乎塌陷了下去。
啪嗒一声。
阮凝玉回头,就看见谢凌手指提着的那个灯笼掉落在了地上。他的手松开了,那张冷峻的脸隐匿在夜里,什么都没看不清。
她赶紧将灯笼给拾了起来。
“表哥,你的灯笼掉了。”
然而她起身后,却发现谢凌正幽沉地盯着她,男人声音像从堵住的笛子里发出来的,他一字一顿,目光却空前悲怆。
“你没看。”
阮凝玉蹙眉。
没看什么?
“表哥,你在说什么?”
谢凌见到她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掉的疑惑。
是真的……
原来,她从始至终便没有读过信。
那封他表露情意的信……她从来就没有拆开过。
原来,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原来,她竟厌他恶他至此。
谢凌觉得自己的心像变成了个空壳子,不停地有冷风灌进来,侵蚀着他的身躯。
阮凝玉又继续问:“表哥,你在说看什么?”
谢凌看了她好久。
久到阮凝玉觉得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时。
谢凌道:“无事。”
明明内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但他还是缓缓移开了目光,对于他的那封信只字不提。
原来……她还没有看过信。
他又有点庆幸,幸好她没拆开过信笺。
阮凝玉也没有怀疑,她将灯笼递给了他,红唇带笑。
“表哥,你的灯笼。”
谢凌垂目,唇角勉强地一勾。
他看着眼前她伸出来的手,指甲浑圆呈现可爱的淡粉,手指虚虚握着竹质提杆,更显得肌肤凝白。
他眸色冷沉,已经觉得心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之前他便觉得古怪,为何,为何表姑娘表现出来得好像她与他之间不曾肌肤相亲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