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维持不住主母正室的端庄,腾一下站起身怒斥:“你区区卑贱之躯也敢以下犯上!来人,把孟氏拖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话落,几个婆子上前。
丹青吓得脸色雪白,正想伸手拦在嫣然身前,却被嫣然悄悄握住手腕拍了拍,安抚丹青先不要急。
嫣然神态自若,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直直望着气急败坏的宋君舒,毫无退让之意。
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到她身后,想要押嫣然出去又不敢。
夫人是主母,自是令出如山,无人敢违逆。
但今日侯爷在场,孟姨娘可是侯爷的心尖宠……
宋君舒怒不可遏,见婆子们不敢动孟氏,她一时更觉得主母威严无存,她猛地转眸望向周伯渊,一字一句问:“侯爷,您觉得呢?”
周伯渊半敛着眼皮,手指捻动佛珠,一下一下转动。
若是其他妾室胆敢如此,宋君舒想杖杀,就随她去惩戒。
但孟氏……
好似一朵娇弱的花,他一眼相中,伸手折下来放在掌中把玩,却不想有一日这花枝长满了刺,他还没有赏玩够,自是不能轻易放下,只得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甚至连花枝上的刺都觉得俏皮可爱。
她在帐子里打他的脸,他都舍不得杀她。
现下怎么舍得宋君舒动她。
只是宋君舒到底是侯府主母,她的颜面关乎到内宅的安稳,孟氏行径属实过分了些,是该好好罚一罚让她长长记性。
周伯渊望向窗外,本想大惩小戒让孟氏出去跪半个时辰,但孟氏身子弱,前日郎中过来复诊,还说旧疾未愈要注意休养。
她那样娇气,受凉发烧怎么办?
而且他如今放下脸面哄着她,她还不乐意侍候他,若再罚她,只怕要拧着性子与他闹到底。
现在的孟氏比刺猬还尖锐。
还是算了。
周伯渊将手串撂在桌子上,一张脸冷冰冰的,看不出其他神色,只沉声道:“正值年关,府里不易生出事端。”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知道夫人说的杖杀不作数了,姨娘们各个都把头垂的低低的,私下神情却精彩的很。
宋君舒脸色铁青,衣袖下的手掌一点点收紧,十个指头的指甲都攥进皮肉里,她扯起嘴角:“那侯爷说该怎么罚?”
周伯渊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孟氏醉酒言语无状,福禄,着人将孟氏押回去禁足思过。”
宋君舒不敢置信的望着周伯渊,眼里闪过一抹决绝的恨意。
丹青听到周伯渊发话,吓得雪白的脸才有了丝血色。
嫣然脸上毫无悔意,浅浅笑着向周伯渊和宋君舒行了一礼,施施然转身往前走。
一副挑衅成功后沾沾自喜的模样。
看的宋君舒眼皮猛跳,她咬牙寒声道:“站住。”
孟氏若真走了,她自今天起就是阖府最大的笑话。
嫣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笑着问:“夫人还有何事?”
宋君舒望向周伯渊,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侯爷,妾身出身官宦世家,容不得一个低贱的妾室欺辱,若侯爷宠妾灭妻,妾身便自请休书,还望侯爷放我归家。”
周伯渊神色彻底阴沉。
他依然稳坐在椅子上,周身的阴鸷翻滚,凝结整个屋子的空气。
宋君舒竟敢一再威胁他!!!
不知死活!
萧姨娘姜姨娘等人颤颤巍巍站起身:“妾等告退。”
“滚出去。”周伯渊启唇。
几位姨娘慌不择路的退出去,只怕走慢一步就被周伯渊和宋君舒的怒火殃及。
原本热闹的宴厅此时冷寂无声,嫣然看着周伯渊与宋君舒剑拔弩张的模样,十分坦然的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
周伯渊冷眼看过去,怒斥道:“你也滚!”
嫣然想看他们打起来,但估计不太可能,她目的达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