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红色娘子军 4.(2 / 2)

一颗心跳狠了,跳在耳膜里,砰砰砰砰全是新兵蛋子见首长式的响动。

小脸沉静,手指白净纤长,小臂随着揉弦动作活动,在夕阳下是一片漂亮的冷白。

她太静了,静出温柔的烈度。

这是很漂亮的景色,陈顺愿为之捍卫一辈子。

嬢嬢一脸幸福。老妇人有自己的回忆,模糊的房子,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也不妨碍成为天伦之乐的符号。她笑成婴儿样,眼里有光辉。

曲子还没结束,男孩提前鼓掌,胖乎乎的小手鼓得热情似火。

陈顺看入迷,男孩问怎么哥哥不鼓掌,他才回神,低头去搓手上的花泥,几秒之后又抬头,眼神落在杜蘅脸上。

“想家了吧。”嬢嬢突然问。

“不想。”

杜蘅一边松琴弓,一边摇头。

那只窝皱的手拉着她的手,不分彼此的白。没有透露哪里看出、听出她想家来的。识趣的老妇人不随便问人爹妈,平白一句问话,容易问出别人的心病来。

“好听。”

字典里没有恶字的嬢嬢夸起人来慈祥而慷慨。

嬢嬢夸人是有一套的,总结过后会详细举出例子来,言之有物,绝不拿话敷衍人。

身上没了当年的刨花油香,现在是股子樟脑丸气味,朴实勤劳的好人民群落都有这股气味。杜蘅嗅着,不想家了,她到家了。

落日时刻,门外还有一位听众。

一身冷硬的军装叫胡同来往的街坊大气不敢出。

唯恐有什么祸事即将要发生。

往后严冬想起这天傍晚,想起这场不算见面的见面,很后悔在这个当下没有进去告诉她,他学会了《国际歌》,愿意赏光一听吗?

如果知道这是一别永远,他还会告诉她,《叁国》偷偷看过,已经知道夏侯惇是谁。再说说做义眼的整个过程如何不顺利,但老首长待他不错,警卫连的工作使他独眼的缺陷成为一项优势,开枪射击准头比人好些。

中子书签他会亲手交给她,而不是托人转给陈顺。

可惜人往往对最后的机遇总无意识,总认为,还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