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之前难受,吃了药以后在车里晕晕沉沉,说完话后不久就直接睡着了,现如今闭着眼,睫毛又长又密,呼吸均匀,只是眉头还因为晕车难受而微微皱起。

纪长烽把车缓慢地踩刹车停下。

回头到副驾驶位把虞棠抱出来,把她放到后面的座位上躺下,之前的玩偶作为枕头垫在虞棠脖子下。

看着这样能够舒展身体睡觉的虞棠,纪长烽轻轻亲了口虞棠的额头。

声音沙哑:“棠棠以后……也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有关孩子的话,纪长烽从来没有当着虞棠的面说过。

毕竟他的棠棠娇气,嫌弃生孩子难受,所以每次就连做那事的时候都得要他拿出来,甚至有时候还要他做措施,就怕真的中招。

摸了摸虞棠的面颊,纪长烽想,以后就算没有孩子,养个宠物,猫啊狗啊,这种也算当爸当妈吧。

……

虞父虞母等了很久,眼看着已经到了日子,但左等右等也没看纪长烽和虞棠来。

她下意识询问李春芳:“春芳,你说你给虞棠他们送信,虞棠他们回你了是吧,确定他们过年回来是吗?”

李春芳看了眼天色,已经快晌午了,眉头也扭了起来,但她安抚虞母:“是的,妈,他们之前回信说过年回来看咱们的,肯定会来的,但你也知道柳叶村离这里这么远,说不准虞棠和纪长烽他们还在挤火车,这一路颠簸,确实离得远他们没有车不方便,他们能到就行,妈你别着急啊。”

李春芳这么一说,虞母和虞父的表情就沉了下去,难看起来。

他们的脑子里霎时间就出现了提着大包小包,狼狈不堪被人挤来挤去,淌汗焦急的虞棠形象。

和乡下的糙汉子结婚,结果棠棠现如今还得像那些人一样挤火车回来。

虞母憋着气。

旁边刚回来的江停皱着眉询问:“要不我去接他们吧。”

李春芳冷笑看他,语气里带了点不自觉的酸味儿:“接虞棠吗?她现在可没电话,你想联系也联系不上,再说了坐火车你要怎么去接,去火车站吗?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车。”

江停神色冷淡:“所以之前问清楚就好了,再说知道他们在农村来这边不方便,派个车过去不就好了,本来就是一家团圆的日子,现在这样不太合适。”

江停自然不是为了纪长烽说的话,他只是担心虞棠,关心虞棠而已。

他只要一想到虞棠有可能会真的像李春芳说的那样挤火车,被那些肮脏的人触碰到,他就觉得难受。

同时也厌恶憎恨纪长烽,为什么在这种约定的团圆日子,要让虞棠这么狼狈。

江停关心虞棠,李春芳知道,周围的保姆也都知道。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古怪,李春芳憋着气,看着这个动不动就出差远离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只顾着替别人说话埋怨她的男人。

她气到胸口剧烈起伏,攥紧拳头想说什么,但刚刚好此刻门口的人喊了声───

“棠,棠小姐回来了!”

屋内那古怪的气氛就好像找到了一个流通的出口,所有站在一旁的保姆都松了口气。

虞父虞母率先起身,急着想去看分别快一年的虞棠。

李春芳也整理整理自己精致的衣服和刚烫的波浪头发,沉着脸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神色淡漠的江停,压抑着自己,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这是虞家,我父母都在,你注意点,至少要给我个面子,咱们是夫妻不是吗。”

江停神色淡淡,也没回应,只是目光专注又认真地看向门口。

他在渴望看到很久没看到的虞棠身影。

李春芳攥紧了掌心。

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发现自己的卑劣。

她随着人流一起走向门口,脑子里闪烁的念头竟然是───

要是虞棠真的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提着大包小裹,和纪长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