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虞棠之前不是说要做鱼丸吗？这鱼丸怎么又和猪肉扯上关系了？难道不是用纯粹的鱼肉来做的吗？

他有些惊讶, 但是也没多问，听从虞棠的吩咐，真的掏出钱包里的钱去买了几斤猪肉回来。

顺便又去自家鱼塘捞了两条鱼, 这下鱼肉和猪肉并排放在案板上，等待着虞棠的下一步指使。

在他出门的时候，虞棠也没闲着，去把该用到的调料都准备好了, 酱油、盐等。

一切准备就绪, 虞棠歪头问纪长烽：“纪长烽, 你会把鱼去刺吗？”

“去刺？”

纪长烽思考了一下, 他养鱼多年卖鱼多年, 经常会有顾客要求他当时把鱼收拾好剁好装好的，所以他对于鱼的结构非常清楚。

“我试试。”

他这样说着，手起刀落，沿着那条近乎二十斤的草鱼的鱼尾朝鱼刺主骨的方向当众劈开，分成两半，去掉鱼头。

将那些内脏掏去清洗干净以后, 接着将带有主骨部分的那一半鱼再次剖开，去掉鱼骨，此刻这条二十斤的草鱼彻底变成了没有主骨的, 只有小刺的两半软软的肉。

鱼的骨骼和人的据说是一样的，只要去掉它们长着小刺的鱼肉部分就可以了。

那些长着鱼刺的部分分为好几排，纪长烽身上捆着围裙，低着头黑眸认真, 极为耐心地一点点将其剖开，切割、分离。

半晌后他轻声：“好了。”

纪长烽顺手将杀鱼的刀插在案板上，此刻案板上躺着的鱼肉白皙，两瓣肉长长一块，上面有几道割掉鱼刺部分的痕迹，其余竟然真的一点鱼刺都看不到！

虞棠侧目，没料到纪长烽居然还真的有这么一手，她眨了眨眼抚掌轻笑：“可以，但还不够。”

她站在旁边用手指指挥。

“鱼皮扒掉。”

“唰”地一声，纪长烽眼都不眨，干净利索地将两大块肉的皮扒掉，表面只剩下一层黑色的痕迹。

“除去白肉的部分都割掉，不要。”

纪长烽的刀身沿着晶莹剔透的鱼肉边缘，将那些鱼皮处的黑色皮肉去掉，同时那些略微泛红的部分也去掉。

“好了。”

纪长烽将修好的鱼肉放在案板上，此刻再看上去，和之前的模样几乎是完全不同了，鱼肉白皙晶莹剔透，表面看不出半丝泛红或者乌黑，几乎像两瓣艺术品。

连纪长烽都微微侧目。

他低头问虞棠：“接下来呢？”

“接下来可是力气活。”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绞肉机，也只能被迫搞一次纯手工的活了。

虞棠指着案板上的鱼肉开口：“你得想办法把这些鱼肉搅成很细腻的鱼泥才行。”

其实和肉丸子的做法差不多，但是比农村的肉丸子的要求高一些，毕竟虞棠之前吃到的肉丸肉粒非常明显，根本就不是很细腻的做法。

应该更像……狮子头？

纪长烽沉思几秒，黑瞳低垂：“行，我试试。”

纪长烽说自己试试的时候，通常都是有了点把握的谦虚说法，这次也不例外。

确实如虞棠说的那样，是个力气活，他需要像是捶打年糕一样，不停地敲击那些鱼肉，将其砸成鱼泥。

不过好在他力气大，家里也有那些个做年糕的家伙事儿，锤子下去，软乎乎的鱼肉几下就被砸得变形了。

直到最后捞出来的时候，锤子上还沾着鱼肉的泥，看着很粘稠上劲。

纯手工砸出来的鱼丸，坏处是需要人工砸，比较废力，好处是比机器搅出来的更加劲道爽滑，好吃。

纪长烽不愧是浑身肌肉孔武有力的汉子，他赤着胳膊，每次挥锤砸向石臼中的鱼肉时，肌肉绷紧，块状的肌肉泛着蜜色的色泽。

干得太热时他的额头微微冒汗，眼神锐利黑瞳深邃，满眼都是认真，配搭着这浑身的力量感。即使是不怎么喜欢肌肉男的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