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样?”
阿金见扶桑面色发白,冷汗涔出,惊慌地扶住她。
“姐姐,不行就算了!快退回来吧!弄不好要魂飞魄散的!”
扶桑摇了摇头,竭力克制内心的恐惧:“我撑得住。”
“你问问阿银,戴关的头朝向哪边?跟姨娘挨得近不近?”
阿金带着哭腔道:“他睡在另一头,怀里搂着姨娘。”
“姐姐小心一点,你的下方睡着一个丫鬟,她翻了个身,好像要醒了。”
阿金忽然加快语速:“不好,她醒了!”
扶桑僵在原地,突然想起什么:“帐顶有花纹吗?”
“有!”阿金迅速回答,“有很多……很多宝相花!是黄褐色的!”
扶桑随机应变,将那根枝条的颜色变成相近的赭色,扭成圆环的形状,隐没在繁复的花纹中。
暖脚丫鬟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揉了揉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往头顶看去,没有发现花纹中的不对劲,打了个哈欠,抱紧戴关的左脚,又睡了过去。
阿金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姐姐好厉害!”
扶桑的面色比刚才还要凝重。
她小心翼翼地操控枝条锁定戴关的位置,不用阿银提醒,便猜出符咒藏在哪里。
枝条一靠近他的枕头,就像火烧雷劈似的疼痛难忍。
扶桑屏住呼吸,从枝条末端伸出十几根细如牛毛的卷须,一齐探到枕下。
她拽出一只小小的锦囊,用卷须勾着,飞快地退出房间。
撤退途中,第一根枝条难以忍受剧痛,几度抛出锦囊。
每到这时,第二根枝条就精准地接住。
扶桑面如金纸,汗出如浆,已到强弩之末。
她来不及按原路返回,在阿银的帮助下,找到最近的院墙,将轻飘飘的锦囊扔过墙头。
阿银和阿金会合,一左一右搀起扶桑。
阿银既生气又担心,跺脚叫道:“阿金劝你,你怎么不听?”
“你以为你把自己搭进去,我们就会感激你的恩情吗?你是笨蛋,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扶桑强撑着揉了揉阿银的脑袋,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没大没小。”
她绕着戴府的围墙走了几十步,找到那只锦囊,大大松了口气:“符咒应该就在这里了。”
扶桑弯腰捡起锦囊,将一张画在黄纸上的符咒拿在手里。
见状,阿金和阿银一起惊叫起来。
阿金道:“姐姐,你要干什么?”
阿银道:“笨蛋姐姐,想毁掉符咒,把它丢进火里烧掉不就好了吗?你嫌自己死得不够早吗?”
扶桑眉心紧蹙,捏着符咒的手指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她咬紧牙关,从袖中取出一盒提前调好的朱砂,以手为笔,在极其复杂的符箓上加了一笔。
符咒立刻失效,无形的威胁消失不见。
扶桑缓过一口气,这才向阿金和阿银细细解释自己的用意。
“戴关若是知道自己丢了符咒,说不定会请那位高人再画一张,到那时,一切前功尽弃。”
“所以,我的目的不是偷走符咒,而是破坏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