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息怒,莫要伤了自己的手,伤个好歹,不好同人交待。”梁夫人在侧温温柔柔提醒,揍人可以,别把人打死了,叫小少爷不高兴。
人是薛恭林带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被揍,这要真打死了……他没法同人家里交代!
他后背一激灵,感觉今天这事不对劲,不大敢继续,一个猛力把人从霍二手里拽出来:“二少饶了他吧,他今天知道错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按着那公子哥跪下冲门内磕了个头,他拽着人就往外跑,血呼啦冲出来,吓了路人一大跳。
霍煦宁也没想打死人,就是这口气憋的难受,想着跑了也好,看老子后头怎么收拾你!众目睽睽揍人,哪有背后阴人来的疼……
没人拍门了,他自己上——
“阿阮开门,是我二少,我知道你在里面!”他一边拍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磨牙,“别人欺负你,你就干坐着?我那铺子不就在楼下,你为何不喊一声,哑巴了么! ”
房间里,温阮还没有推开六皇子,声音弱弱的:“你最近不是忙着么……”
“少跟我贫!屋里那野男人是谁,有没有欺负你?”霍二少眯着狐狸眼,放声道,“屋里的听着,敢对我家小少爷不敬,我定杀了你!”
邾晏垂眸,看温阮,低沉声息落在他耳畔:“你姓霍?嗯?”
温阮有些痒,别开脸:“霍二少脾气冲,却没什么坏心,他同我结识多年,总担心我被欺负,殿下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邾晏:“求我。”
温阮:……
霍二也是因为担心他,才冒犯了六皇子,骂人野男人的。
“我……再为殿下做块竹皂?”
邾晏:……
还是别提那皂了。
“你总是这般好欺负? ”邾晏意有所指,“不怕我,却听我的话?”
温阮知道,这话除了说彼此之间,还有方在外面发生的事,他面对刁难时的态度:“觉得不是欺负的时候,就不觉得被欺负么。”
邾晏:“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温阮情绪倒真的没太大波动,“事情来了,解决掉就好,没谁的生活永远顺风顺水,什么意外都不出,偶尔来点事,也是人生乐趣之一么。”
邾晏想起少年挑暗渠子时的气派,有点凶,有点疯,像来劲的小豹子。
可见这人也不是没脾气,什么人什么事都能欺负的,他生过气,别人毁他田地,拔他秧苗的时候。
温阮反问邾晏:“殿下不是也没生气?”
邾晏:“我都离席而去,又掳了你,还没生气?”
温阮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今天的六皇子有点不对劲,有点之前没有的疯劲,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到了情绪,但说生气,好像也谈不上,他似乎有点别样的亢奋,或者说,愉悦……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殿下现在可还难受?”温阮感觉沾在对方衣服上的酒气蒸腾出来,味道更为绵长,但不再是辣辣的那种熏的难受,反而醇厚回甘,温柔了许多。
邾晏没说话。
温阮:“那殿下可不可以放开我的骨头?”
邾晏:“不可以。”
温阮:……
“殿下好像很擅长说不可以。”
邾晏:“你也可以说。”
温阮深吸一口气:“殿下不可以再摸我的骨头了。”
邾晏:“哦。”
听到了,但不听,不认错,不改。
温阮:……
你是狗么?
说到狗,黑狗来了,蓝田根本牵不住,它直接嗅着主人的味道来了,一路冲到三楼,蹲在门口叫。
“汪——汪!呜汪汪汪!”
周遭一片安静,门口众人再次愣住。
不对,这黑狗……不是六皇子的狗么?莫非里头的野男人……莫非六皇子在里面?是六皇子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