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赏银,还封斋中笔首,由书斋出钱推人、做封面、养名号,封皮印斋印与笔号。」
「斋中出品,真名一律不外洩。」
「不印真名?何解?」
她侧过头望向林初梨,眼里带了点疑惑:
「若要卖名声,真名不外洩,这些人凭什么来?」
林初梨闻言,轻摇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是每个人,都想靠名字卖稿。」
她语声淡淡,却不缓不急:
「名声能成事,也能误人。这世上有些人,总想知道——自己若不靠出身、不凭声势,只凭一笔之力,能不能杀出一条路来?」
秦茵茵怔住。
只听她继续:「那些人,或是才子,或是才女,也许早封过笔首,名声在外;也有名声不佳者,为世所不喜,却偏偏文采斐然。」
「名声不佳者,不一定有错,可能只是说话衝了些、出身不对、阶级太低,或得罪过人——可文章无过,何必连笔也一道埋?」
「至于那些本就声名在外的,反倒常常怀疑——人们讚的,是他的笔,还是那一身来歷?」
「所以留白斋给提供一个公平的台面:不问姓氏,不问来歷,只论文章。」
「若能进榜封号,让读者爱他笔名胜于本名,他会更上癮;若无人问津,他也可悄悄退场,不必失了顏面。」
林初梨扇尖一转,轻轻敲在掌心,语调仍是那股温润:
「名可以是资本,也可以是桎梏。改个笔号,是卸下枷锁,也是给笔一个新的可能。」
林初梨收了扇子,垂眼淡声补了一句:
「况且——不绑真名,笔手自可声东击西、隐名潜写。」
「可名号既封在我斋中,斋印落下之日起——那笔名就已不是他的,是我们的。」
秦茵茵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想带着笔名另投他处?那得先问问读者是否认你,榜单是否认你,斋印是否认你。」
「若离了留白斋,说自己是笔首、榜眼,可真名无人识,笔名又已是我斋中标志——」
她微微一笑,声如清酒轻斟:
「走得了人,带得走名吗?」
秦茵茵听得入神,却忽然眯了眯眼,像是想通了什么,倏地笑出声来:
「可你每月不是还要办诗会吗?榜首作品都要公开诵读、拿出来亮相,那人总得出面吧?真脸一露,还怎么藏?这笔名,绑得了谁人?」
她话落语气虽轻,眼神却是认真打量林初梨的,看她如何处理。
林初梨没有立刻答话,只看了一眼秦茵茵,笑了一下。
「你以为笔首会亲自诵读吗?」
她语调不急不缓,像在讲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每场诗会,我们会安排小伶代诵,朗声而不署身,诵的是笔名,说的是词句,至于写的人——或坐幕后,或根本不在现场。」
「若真有人坚持出席,也得守斋规:蒙面、遮容、不语。」
秦茵茵挑眉:「这么神秘?那岂不是像在演话本里的笔鬼夜会?」
林初梨笑了一声,目光微弯:「那正好。我们斋中本就不是给人认脸的地方,而是给真正好文章活下来的地方。」
她将扇柄轻敲桌面,语气温柔而篤定:
「一个名字若让人看了、念了、期待了——就成了他们心里的笔者。」
「等到哪日有人提起墨白、山桑、月拾这几个笔号,眾人皆知其文风、记得其章法、传颂其片语……那他们还需要出面吗?」
「这就是我们的绑法——不是绑身分,也不是绑脸,而是绑字,绑文,绑读者的心。」
「更何况,未知才更有想像空间不是吗?」她曖昧的冲秦茵茵眨眨眼。
秦茵茵看着她,半晌只吐出一句:
「你…..怕才是我姥爷的亲孙女罢?」
「读者来这里,不只是买书,还是来找那个写得让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