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人身形同样高大, 眉目间却显出几分稳重, 他的视线扫到角落里被折磨得?形同枯槁的男人,慢声道:“陆家家大势大, 今天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送钱来,就是希望我们内部起争端。”
“他们手段通天,我们便是有?.......”男人说?到这里,声音含糊了一下,复又继续道:“也不能掉以轻心,已经差不多了,不能贪太多,否则让陆家定位到这里,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一番话下来,周围不少人显然都听了进去?,争辩声果然小了几分。
显然,他们确实十分信任这位‘领头羊’。
“行了,最近大伙都少喝点酒,多喝点水冲冲醉意,谨防万一,夜里得?注意着点动静。”
领头的男人方才?说?完,那粗莽汉子便耐不住躁脾气走到陆响的面前,破旧的皮鞋随意踢垃圾似地踢了踢男人僵硬的腿弯,粗着嗓音指使?道:“起来,给我们倒水去?,跟个?死人一样。”
他说?着,收回?脚,被顶灯阴影切割的狰狞面容显出几分嫌恶,语调阴阳怪气道:“啧啧......就这还是个?有?洁癖的大少爷呢?这脏得?乞丐都得?嫌弃吧?”
男人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故意捏住鼻子,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仿佛闻到了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一般。
周围一片哄堂大笑。
陆响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愿,露出被羞辱的痛苦神情。
男人的情绪始终是平稳的,他低着头,绵密而潮湿的阴冷虚汗覆上额头,手肘处支撑在?脏污的地面,肌肉机械性地发着抖。
那粗莽汉子却像是看不得?他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摔下手中的酒杯,浑浊的眼球微微转动,扫向工厂右侧堆积着一堆杂物的铁锈小门,忽地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古怪地笑了。
“你那小情人长得?那么好看,白白净净的,恐怕受不住你这一身味儿?吧?”
陆响缓慢而费力地支撑起身体,闻言,只是微微顿了顿,随后毫不在?意般地一步步走向工厂角落的饮水桶。
他的反应实在?太无趣,以至于都让人提不起兴致捉弄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