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厨房的透明的推拉门被?拉开了, 头?发稍长、系着灰色围裙的男人手中端着一叠炒的色泽鲜艳的饭菜走了出来。

男人面颊被?油烟熏得?透红,轻易令人联想到石榴籽中漂亮的酡红色泽。

他的面颊大面积的留白?, 右边眼睛被?新换的白?纱布蒙的严实,额角边细碎的乌发柔顺地垂在脸颊的边缘,有些阴郁的模样,但那只深黑的黑眸一接触到面泛茫然的青年,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江江。”他赶忙将手中的饭菜摆放好,双手下意识地揉搓腰间的围裙,试图将手间的油烟擦拭干净。

“醒了吧,快洗漱,来吃饭了,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周宜春抿唇,咧出一个低微讨好的笑意来。

这?样的生活场景太过寻常,仿佛他们当真是亲密的一家人,即便中间空了三四个月,江让还是惯性地‘嗯’了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进洗手间。

青年这?分明是刚睡醒,还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

等他洗漱完,被?迷雾遮蔽的脑袋才算是彻底清明了起来。

江让忍不住蹙眉看着男人,他对周宜春向来没?什么耐心,说话也带着一股子?厌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吗?以后没?事别来我这?边了,万一被?陆响看见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还受制于?男人,青年眼珠子?微转,瞥了眼低垂着眼、双手交缠在一起,一副怯懦卑微模样的男人,突然又放下心来。

后半句话便也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万一被?陆响看见了,他误会了怎么办?”

“周宜春,”青年颐指气使道:“他什么身份你也清楚,这?次和以往都不同,万一他误会了报复我怎么办?”

“.......知道了。”周宜春的声音很低,大约是很失落的模样。

他犹豫着,看着拉开桌椅就打?算吃饭的青年低声道:“江江......”

说说又停下,江让最?是不耐烦男人这?副没?出息、顾前顾后的模样,耐不住蹙眉道:“有事你就说,听?得?人心烦。”

周宜春紧促地点头?,他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青年的对面,一副没?有青年的命令不敢上桌的模样。

他嗫嚅着唇,轻声问:“江江这?次看上的,也只是他的钱吧?”

江让饿了,闻言连脸都没?顾抬一下,自然接话道:“不然呢?我对他一见钟情,别搞笑了你,那种大少爷伺候起来麻烦死了。”

闻言,周宜春仅余下的那只黑色眼眸立刻如点了的烛火般,微白?的唇边也慢慢抿出一个欣喜轻松的弧度。

江让看他站着活似跟柱子?似的,皱眉道:“杵着干嘛,吃饭。”

周宜春微白?的面上露出一抹隐约羞涩的笑意,他下意识抹了一下额边过长的刘海,让它们更加服帖地落在颊侧,小声又甜蜜道:“马上,厨房里还炖了一锅鸡汤,马上就好,我端出来盛给你喝。”

江让懒得?多搭理他。

厨房的推拉门再次哗啦啦地被?关上,这?是这?次却像是多了几分雀跃的意味。

等男人终于?忙活完了,刚端起饭碗的时候,大门却陡然传出了敲门声。

周宜春停下了动作?,对江让道:“江江,你吃你的,我去开门。”

江让皱了皱眉,简直想象不到这个时间点来的人还有谁。

陆响可没给他发消息。

周宜春打?开了防盗门,男人眸中还含着细碎的笑意,便是伤患残缺的病眼也无法遮掩他面上浅薄的春意。

“哪位?”

他问着,看清了来人,喉头?却猛然卡顿,像只被?陡然掐死的鸭子?。

来人一身笔挺俊逸黑色皮外衣,肆意的乌发上沾着零星的雪花点,眼下的泪痣十分扎眼好看,他怀中抱着一束花,看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乌浓的眉瞬间压低。

他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