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以往这个时候,不过在观中和师父吃碗面,再听他唠叨上半个时辰,就算是庆贺。
往前一些的时间,她在昆仑山上,只有亲近的几个同门知晓她的生辰。那天即使有课业,他们也会偷溜出来玩,在雪地里嬉闹,在夜晚分享一锅热汤。
再久远一点,便是更加模糊不清的记忆。
她在漂亮古朴的府邸中,坐在母亲怀里快活地吃糖。母亲大多数时候很忙碌,而那天却愿意花一整日来陪着她。
即使它标志着成长和更迭,清清也对此没有太大感觉,她是在一岁岁地长大,但这并不需要一个什么仪式来代表。
这一天能与亲近之人呆在一处,才是最叫她欢喜的。
今年却不能,所以她也不再期待。
彼时她孤身坐在窗边,望着屋檐下淋漓流淌的雨水,屋内烛火未亮,外面已是黄昏时分,一切在雨中更加昏暗朦胧。
满世界都是雨声,甚至听不见夜鸦啼鸣,巴山的夜雨,向来如此凄清。
她像浩渺雨水中的一艘孤舟,未见前路,亦无法回首归途。
少女的手指叩在冰凉木桌上,一下一下地响,她想着有个人曾说,要在这一天送她一颗珍珠。
结果珍珠没见着,人也干脆没影了。
大千世界,他们是风浪中的两片小小浮萍,有过短暂的聚首,但很快又被水流裹挟而去。
但风浪终会平息,浮萍亦能破开乱流。
黄昏已尽,窗外终于失去光亮,少女坐在暗色和水声中,轻轻对自己祝愿。
期许一个过于遥远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