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忙道:“我才不用!我昆仑神功护体,才不怕一干一湿容易生病。”
裴远时叹了口气:“此地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也不会去看的。”
清清随口胡扯道:“谁怕你看不看,我只是不习惯衣衫不整。即便在这等黑灯瞎火之地,道家中人也应当仪容端肃,此所谓慎独……”
她看着少年遒劲的腰身与臂膀,又添了一句:“师弟没那么多讲究,你保持现状便可。”
裴远时舒展着手臂:“慎独不是儒家说法么,怎么变成道士守则了?”
清清暗退一步,借着微薄光线,将他的身形轮廓看了个够,她应付道:“师弟年纪轻轻,怎么这般死板……”
冷不丁地,少年突然回头,将她打量品究的眼神捕了个正着。
他哑声道:“师姐在看什么?”
清清毫不扭扭地答道:“在看你呀。”
裴远时一时无话,他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一定能大大方方地说“因为师弟好看。”
他无奈地转过身,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水花四溅后,波纹渐渐平息,水面竟再无半点声响,也没能再看见他的身影。
“长明咒”发出的光微弱暗淡,能见有限,清清站在水边张望,目之所及,只有暗沉沉一片。
“师弟?”她试探地喊了几句,却无人回应,只有自己的呼喊声在空旷岩洞中孤单回响。
清清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觉得师弟肯定不是水性不好,一下水就登时淹死了,但如果躲起来吓她,也不会吧
师弟会做这么幼稚无聊的事吗?
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瞬,她脚边的水面哗然作响,一个湿漉漉的脑袋突然从中钻出,不是裴远时又是谁。
清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她表情复杂:“师弟,你故意想吓唬我吗?”
她摇摇头,怒其不争道:“好幼稚的把戏,师弟,你总是这么做,怎么能怪我把你当小孩子看待呢?”
裴远时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长臂一伸,清清这才看到,他两手之中紧攥着不少小银鱼。
“我方才是潜下去捉鱼,师姐在想什么?”
清清结舌,原来是她以小孩之心度师弟之腹了,她打着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辛苦师弟,咱们吃饱了快上路吧。”
二人便并排着坐着,各自拿着小刀片,一边去鳞,一边吃将起来。
刀背轻刮过鱼身,密密的细小鳞片剥落,刀锋再顺着鱼腹一划,两条细腻洁白的鱼肉便轻松分离开来,置于口中咀嚼,依旧是清爽鲜美的滋味。
四五条小鱼下肚,清清却放下了小刀,她皱眉道:“我怎么觉得,这鱼没有起初那么好吃了?”
裴远时停下动作:“怎么了?”
清清思索道:“我感觉,起初尝的那些,没现在的这么冷冰冰。要温软一点,还有一点甜味儿。”
她夸张地砸了咂嘴:“虽然当时我意识不清,但味觉可是很敏锐的!那滋味真的比现在妙上许多,可能是我当时太饿了罢。”
裴远时不敢看她,也不敢想,如果被女孩知道他是怎么喂给她的,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实在不介意当场便将鱼肉加工一遍,让她再次回味,但只能想想罢了。
吃饱喝足,清清站起来,看着黑黢黢的洞穴,豪情万丈道:“走!出发!”
于是他们便昏天黑地地出发了,一路上淌过浅滩,凫过深潭,捉了不知道多少条鱼充饥。累了便睡,睡醒再继续,反正无天色可作参考,全靠直觉来作息。
路上无聊,他们便一直说话,清清觉得此景此地,不讲些恐怖故事、灵异传说,实在是浪费。
她讲了一路,裴远时却并不捧她的场,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她十分不满。
算算日子与路程,很快就要到离开洞窟的时候了。在又一次的休憩调整过后,清清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少年,终于是使出了杀手锏。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