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蔓延天空。
大地与天空的界限模糊不清。
黑与红色模糊一片,摇动着充斥了整片视野。
原本矜傲如夜昙一般的花朵被血色污染,像是染上了浓稠的污渍,失水一般慢慢合拢。
站在众人身前的存在再一次显露出‘人’的模样,黑而浓稠的纹路在皮肤上一路蔓延,直到延伸到身体各处,像是被不明来处的恶毒诅咒吞没。
明明是保护者般存在的少年,此刻却是整个领域中,最为不详的凝合体。
几人呼吸一窒,明明处在中原中也的保护之下,在这汹涌、扑面而来的不详中,心中下意识升起的,却是对保护之人的恐惧。
仿佛浑身浸泡在诅咒中,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的恐惧。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对自我的保护,对超出限度之物的抵触。
“生得领域……”
加茂宪纪心中的念头难以言明,艰难的思考着。
和乙骨忧太齐名的人、能变成咒灵的人、身为禅院家和五条家的直系血裔还继承了两家术式的人……
加茂宪纪暗自抓住了自己的手,再也维持不了御三家的气度:横滨校……到底是何方神圣。
似乎是察觉到加茂宪纪的胡思乱想,原本挡在众人身前,独自承受了几乎八成恶意的太宰治侧目。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加茂宪纪在,构建横滨校的任务就完成的飞快……
血色的大地渐渐融化,如淤泥一般的污浊爬上花御的双腿,带来了千倍,万倍的重力,一层层重力迅速叠加,哪怕只是站在哪里,花御的身体就迅速崩裂,碎裂的碎片掉落空气中的一瞬间,被不知名的存在碾压成粉末。
生得领域,是利用海量的咒力包裹周围,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增强己方优势的空间。
浑厚的咒力将花御与森林隔绝,猛烈的重压之下,他身体的崩解迅速而无法逆转。
然而花御站在那里,不带任何负面的尖锐情绪,在他的视线里,遗憾的怅然和温和的包容交织。
“人类对你做了什么。”
结合此次任务的目的:【咒胎九相图】是人类实验的诞生品,他感到自己恍惚察觉了真相。
但在此之上,更让他不解的是中原中也一直没有回答的问题:“为什么要站在人类的一方?”为什么要保护人类?
他的视线扫过太宰治身后的狗卷棘和伏黑惠,意味不言而喻。
人类对你做出无数残忍的实验,将你视作威胁,不接纳你作为他们的一员,不仅如此,当你保护他们时,他们甚至在警惕你,恐惧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我的邀请。
中原中也的神志似乎并不清晰,展开生得领域时的清醒即将要消失不见。
混沌的视线和花御在空中交汇,他发音的动作艰难,似乎肌肉很快要脱离控制,即便如此,在理智消失的前一秒,他仍缓慢出声,声调喑哑: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
“所谓最强……站在组织的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只要是为了组织的既存和利益,就要乐于浸身于万般污浊……”
“……”
花御久久无言,凝视着眼前和混沌拉锯的‘孩子’。
在太宰治的身后,瘫倒在地的几人怔楞地望着挡在众人身前的‘存在’,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落下的句尾和眼中的清明一同消失,中原中也终于失去了理智。
在森林的中央,原本二级咒灵的投放处。
五条悟站在几乎笼罩了半片人工林的黑红色混沌外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那孩子的生得领域?”庵歌姬站在混沌外,喃喃道,面上是止不住的茫然。
抬头向上看,连天空都被黑红的流动膜遮挡。
夜蛾正道用带着拳套的大猩猩羊毛毡试了试,羊毛毡果不其然瞬间被拉入其中。他从蹲在地上的姿势站起身,声音比寻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