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正是小女。”盛知春回道。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指了张凳子:“且坐下来说话罢。”

“多谢老太太赏赐。”

“不错。很是识礼。”顾老夫人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地瞧着她看。

盛知春被上下打量着,倒也不羞不恼,只是一样笑着回望。

良久,顾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才开口问道:“你方才同佛祖许了什么愿,可否说给我听?”

盛知春愣了一瞬,捏住衣角的手紧了紧。

“小女同佛祖许愿,愿今生平安康健,安稳过这一生。”

盛知春并不敢说自己对着佛祖许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愿望。

她前世惨死,小娘和纸鸢皆不得善终。

今生本欲躲开,但瞧着背后的那些人似乎是不愿让她离开早就设置好的这一局棋。

既是如此,那么一身入局,将前世置她于死地的人全部拖下水,又有何不可?

她半低着头,纤长又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着,泄露了她的心思。

顾老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声问道:“是真心话么?”

她猛地抬起头来,刚巧对上老夫人深邃的眼瞳。老人那略显浑浊的眼窝之中,却清晰地倒映出她慌乱的神情。

她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老夫人站起身来,抬手在她额顶轻轻拍了拍:“你能有今日,实在来之不易。既已许下愿望,即便是没有佛祖的保佑,也要尽力一试,这才不枉此行。”

天色已晚,盛府早已掌了灯,唯独秋荷斋还一片黑沉沉的。

盛知春坐在廊下望着院前的荷塘,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纸鸢从背后瞧过去,不免叹了口气。

自从姑娘在侯府回来,便独自一人坐在荷塘前,已经坐了整整三个时辰,连午膳晚膳都没有用。

此刻天气还有些凉,若是再任由姑娘坐在那里,怕是明日便会受了风寒。

她从屋里拿了件斗篷,轻轻披在了盛知春身上。

“姑娘也要多挂念着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了风寒,自己难受不说,还要连累我们担心!”

盛知春肩上一沉,转头看过去,纸鸢的小脸儿早就拉了下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似乎有一千个不满意。

她扯出一抹笑,拍了拍纸鸢的手臂:“我自有分寸,你且宽心吧。”

纸鸢眼睛亮起来:“那,姑娘可要用些晚膳?今日小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炙羊肉……”

盛知春摇了摇头:“你去瞧瞧小娘,她那边若是没什么事,你便也回去歇着。我若有事自会叫你。”

纸鸢住了口,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盛知春摆手打断:“去罢。”

纸鸢一步三回头地离了盛知春的身,她才阖上眼睛思索起今日顾老夫人的那番话来。

听那话的意思,仿佛是在说她能有今生十分不易。

可是,顾老夫人又怎会知道她拥有两辈子的记忆?又或者,老夫人只是在说她能从这魔窟似的盛家活到今日着实不易?

总之,不论是何含义,最后那句话都是让她试着去拼一把。

佛祖从来是不挂念她的,这条荆棘路上,从来只有她自己。哪怕跌个遍体鳞伤,也要尽力一试,否则,怎会知道前途是否光明?

盛知春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她从竹椅上站起身来,拢了拢肩上的斗篷,推门走进卧房。

一场细雨随着春风潜入渝州城颇有些寂静的夜里,细密的雨滴落在秋荷斋院前那片略显枯败的荷塘,激起一片片涟漪。

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荷叶的脉络汇聚在一起,滚落入荷塘之中,映出东方初升的朝阳。

盛知春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在她肩上。

昨夜伴着雨声而眠,竟一夜无梦,睡的十分香甜。这也是这几日她睡过的唯一一个好觉,看来荷塘里那些枯败的荷枝也算是物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