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春迷茫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仰头问着:“那,官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罚你?”
“自然不会!”顾景琰朗声大笑,“官家可是我舅舅,更何况我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他不奖赏我,难道还要罚我?这又是何道理?”
即便如此说,盛知春心中还是不安。
她垂下头来,手指轻轻绞着罗帕,却被顾景琰一把握住。
她眼睫轻颤,慢慢仰起头来,那人却含笑温柔地看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那人眉眼深邃,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望进心里。
盛知春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我信。”
似乎是被她的反应取悦,顾景琰将她重新拥入怀中,附在耳畔低低地笑了声:“那便歇息罢!”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盛知春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
昨夜顾景琰抱着她回了卧房,她本以为会发生一些什么,可那人只是和衣拥着她,似乎在哄一个年幼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入睡。
此刻清醒过来,她却觉得有些羞赧。
她歪着头,抚摸着微凉的床畔,不知道顾景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正发呆时,纸鸢端着盆热水从外面走进来,瞧见她这样子,忍不住掩唇轻笑:“姑娘醒啦,侯爷今早说要进宫述职,一早便走了,让我们不要叫姑娘起来,让你多睡一些。”
这话带着几分调笑,盛知春抬眼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在妆奁前坐下。
纸鸢知道她有些害羞,便也不再提此事,上前为她洗漱梳妆。
盛知春闭着眼睛,心中却打着鼓。
昨日盛元柳的事再加上顾景琰无诏进京的事,像一颗大石压在她心口。她总觉得一切并不会像顾景琰所说的那般善终,却又没办法阻止所有的事情都朝着预设轨道发展。
纸鸢挑了一支玉簪,盛知春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反倒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了那支珍藏许久的桃花金簪递了过去。
“簪这个。”
纸鸢愣了一瞬,只道是姑娘和姑爷两个人终于重归于好,便欢欢喜喜接过金簪,为盛知春插在发间。
“姑娘生的这般好看,正是应当用这样贵重的首饰衬着。”她赞不绝口,却并没发现盛知春心神不宁。
已经到了午膳时辰,顾景琰进宫述职再怎么慢也应当回来了,可为何现在连诸辛的影子都瞧不见?
盛知春心中焦急,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张望着。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落在正屋的梨树上,压弯了枝头。
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回盛家瞧瞧。盛知春心想。
她打定了主意,叫纸鸢拿上斗篷,自己则行至正门前。
看门小厮刚一打开门,却被门前的刀剑拦住去路,吓得连忙关上了门。
“大娘子,外面,外面站了好多兵士,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盛知春心中一惊,又想到顾景琰此刻仍未回来,心中万分担忧。
莫不是东窗事发?她愈发焦急起来,竟将目光投向高墙,想着是否能翻墙出去打探消息。
正想着,正门从外面被推开,诸辛竟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盛知春忙迎上去,还未曾说话,却见诸辛忽然跪在地上冲她行礼:“夫人,侯爷让属下回来复命,是盛家在朝堂上状告侯爷杀了人,此刻侯爷被扣在大内。但夫人不必忧心,侯爷自能处置此事,叫属下守在夫人身边,护夫人周全。”
听完这话,盛知春愈发焦急起来。她忙将诸辛扶起,语气急促地问:“什么叫侯爷杀了人?那人分明是自戕,同侯爷有什么干系?再者,你是侯爷的贴身侍卫,如今侯爷有难,不应当陪在侯爷身侧,我又有什么危险好保护的?”
不等诸辛回答,她便起身朝着府外走:“这事说白了还是因为我,我这便去敲登闻鼓告御状,我要同官家好好说明此事,绝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