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她装作刚刚发觉的样子,扬声问道:“怎么停车了,已经到了灯会的地方了么?”
车夫自然不会回答她,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一瞬,又响了起来。
盛知春想了想,一面开口问着,一面悄悄推开后门:“外面可有人在么?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人说话?”
后门将将开了一条缝,刚巧能容纳一人通过,她用力推着纸鸢,想让她快些出去,可纸鸢却拼命摇着头,无论如何都不肯走。
“快些去!你若是不走,我们两个今晚都会留在这里!”她板起脸来,不再和颜悦色。
纸鸢还欲再说些什么,车夫竟要将车门推开。
盛知春愈发着急,一把将纸鸢从后门推了出去,自己则用身子堵住了后门。
纸鸢被堵在外面,自知姑娘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护她周全,只好把心一横,朝着马车来时的方向跑去。
那车夫推门进来时,早就瞧见了盛知春将纸鸢推出去,却也不着急追赶,毕竟单主只说了到时不必多言,只要将面前这位杀了就是。
他手中捏着一柄刀,堵着前门拿出一方帕子擦拭着刀刃,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盛知春,却也不说话。
盛知春望着面前那刀反射出来的光,冷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车夫哼了一声,挑眉嘲讽地笑:“我知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重要?今日你落在我手上,是你运气不好,我也是十分得罪。但是有人想让你死,还给了大价钱,我可不会丢了这样大的买卖!只不过……”
他面相凶恶,一双眼睛在盛知春身上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唇角勾出一抹猥琐的邪笑:“我只是没想到,大户人家的女儿竟然生得这般水灵,即便是享受不到,当只肥羊也是好的。不如,便让我尝尝鲜,你也算是死得其所,如何?”
见他狞笑着拎着刀就要扑过来,盛知春连忙制止:“且慢!”
车夫似乎知道她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竟真的停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抱臂瞧着她,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盛知春凝眸看着他,冷静分析:“我是御史中丞盛家的女儿,我父在朝颇负盛名,你若是杀了我,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若这样,我给你双倍的银钱,你放了我。倘若不肯放我,我敢说你不但拿不到钱,甚至还有可能丢了命。”
这话说完,车夫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双倍银钱?你在说什么笑话!那位要你性命的单主可是同我说过了,你在家中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连过活都难,又哪来的银钱给我?我本是想给你留个全尸的,可瞧你这样子,我倒还真想将你一块块撕碎!”
他打定了主意要杀了盛知春,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立刻扑了过来。
盛知春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转身往旁边一躲,竟误打误撞推开了车门。
慌张之间,她摸到袖口中临去前朱雀塞给她的那枚火信,用力拧开,火信朝着空中射去,在天上炸开一朵金色的梨花。
火信一事是车夫没有预料到的,他神色凶狠地一把扯住盛知春的发髻,将她拉回车中,手中的刀便横在了她喉间,生生压出了一条血痕。
电光火石之间,车外忽而传来一声呼叫,由远及近,就快要到车前。
盛知春被那车夫勒得头晕眼花,本是听不真切,也不能张口呼救,可那声音再次响起,她这次听得真切,那声音竟然是魏昭!
她松了口气,纸鸢竟然还真叫了人来救她。
此刻车夫也听到了声音,只一手制住盛知春,另一手掀开车窗帘朝外看着,因此对盛知春的辖制也便松了些。
盛知春甫一得到空隙,连忙张口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
刚喊了一句,车夫便怒骂一声,一把捂住她的口唇,将刀横在她脖子上,一脚将后门踹开,这才看清外面的来人。
魏昭身后带着一种小厮,身旁跟着气喘吁吁的纸鸢,正离马车不远。
见盛知春被人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