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林看了她片刻,实在是没忍住讥讽了一句:

“你是怎么把这么油腻铁T的话给说出口的。”

拿着玩具戳她玩儿的人一下子顿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谁油腻铁T?”

裴挽意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目光如炬地扎在她身上,还不忘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着这张脸再说一次, 谁油腻?”

姜颜林快要烦死她了, 拉过被子就要翻身背对着她,却被一把拉着转过来, 被迫和那张干净无瑕的脸对视。

“还有,什么叫铁T, 那不是铁批难碰的人吗, 我怎么没让你碰了?是你自己懒得动手吧,就想做枕头公主,躺着被人伺候。”

裴挽意越说越来气,忍不住开始一五一十地控诉她。

姜颜林翻了个白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完全不带搭理她。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东西。

加油, 争取早日制霸全球染坊连锁。

裴挽意念叨了半天,见她无动于衷地闭上了眼,才放轻了声音,最后渐渐停了话音。

躺在被子里的人只露出了个脑袋,看起来还是那么怕冷,脸色倒是被折腾得红了不少,没有在电梯里看见的时候那么惨白,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一样。

裴挽意仔细摸过了她身上的每一块肉, 不用称体重都知道,她瘦了起码得有五斤, 连以前的小肚子肉都没了,下巴尖儿也没了那可爱的圆润感,变得线条锐利。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就这破地方的饮食文化和餐点份量,裴挽意对能不能养回来都抱以怀疑的态度。

看来得在异国他乡做一段时间的厨子兼保姆了,还是下单后就直接空运过来的那种。

任重而道远啊。

姜颜林的第二觉睡得有些长,睁开眼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这种时候醒来,总会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又是在什么时间。

她险些以为又到了一个还没天亮的早上,摸了半天手机,拿起来一看时间,才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等这口气松多久,她就看到越南同事的留言,拜托她过几天帮忙换一下班,因为有事得在下午出去一趟,会忙到晚上。

姜颜林只剩几天的班了,基本都是早班,等上完这几天的班就会离职专心准备开学,念在同事一场,而且确实找不到别的人可以换班,她就回了消息,同意了下来。

对面感激涕零地发了一堆表情包,姜颜林应付过去,就起身准备去浴室里洗漱。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她扫了一眼,家里什么都没多,也什么都没少,一眼就能望到头。

要不是身上还有一些痕迹和红印子,姜颜林都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被狗咬,和在现实里被狗咬,好像都没好到哪去。

她收回视线,径直走进浴室里,拧开花洒就站在浴缸里冲澡。

洗澡洗到一半,浴缸里的水积到了小腿,大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姜颜林顿时回过神来,一把扯下浴巾裹住自己,从浴缸里出来,靠在门后看过去。

提着一大堆东西的人正在脱鞋,听见她在洗澡,就看过来,问:“现在就醒了?那再等会儿,还没弄饭。”

说着她就把姜颜林的门钥匙挂在了门后,自来熟得仿佛这里是她家一样。

姜颜林看了她半晌,才一言不发地回了浴缸里,继续冲澡洗头发。

睡着的时候身上都是汗,连带着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要不是实在没力气,她爬都要爬起来洗漱完再睡。

偏偏某个始作俑者看起来倒是一副光鲜亮丽,还有闲心出去买东西,真当自己家了。

姜颜林越想越烦,一边洗漱一边盘算着怎么把这人再给扫地出门。

但等到吹完头发,做完护肤出来,就闻到香喷喷的番茄炒蛋和大米饭的香气,她动作一顿,嘴里的话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