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女士却认真考虑了一下,才小声问:
“这孩子家里挺有钱的吧,那她爸妈能同意吗?”
这个“同意”到底指什么,姜颜林自然听得明白。
手机上的消息一时间看不太进去,她沉默片刻,才说了句:
“她家里条件是很好,但是从小父母就不怎么管她,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这种情况是个什么情况,不用多说,身为过来人的薛女士也懂了。
这回轮到她沉默了,好半晌才说了句:
“那是挺造孽的,难怪这么懂事,会讨人喜欢。”
说完她又在姜颜林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你啊,收着点你那倔脾气,人家都追到家里了,难听的话就少说几句吧。一天天瞎折腾,快三十岁了还稳定不下来。”
又开始了。
这些话姜颜林早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想去听。
只是厨房里的声响还是钻进了耳朵,让她想听不见也难。
电视机开着,身边的人唠叨着,小区楼下的小孩们又在吵吵嚷嚷,一切都混杂在一起,酝酿?*? 成了白开水冒出的热气,稀疏平常,又湿润了一片触感。
姜颜林侧耳听见了裴挽意开柜子的声音,橱柜用了十年了,开关的时候总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接着又是碗盘叠在一起的清脆声,一个个轻放下,不用看也知道叠得很整齐。
毕竟是被中餐厅辞退的专业水平。
姜颜林想到这里,没忍住笑了笑。
后来她想起这一天,才终于肯承认。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裴挽意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家”的一部分。
第223章 黎明前的风雪(深水加更)
Chapter 223
“家”的概念, 在姜颜林的人生中,通常指代的只有薛女士这个人。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家。
而无论自己走了多远, 似乎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她还揣着兜站在家门口, 默默地看着自己。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学骑车, 她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直到摔了车, 跌倒了,再过来拉自己一把, 笑着拍掉那些灰尘和泥土。
“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来一次。”
对薛女士这一生漫长的岁月来说,她也的确践行了这一句话,无论是多大的坎坷和苦难,都坦坦荡荡,咬着牙重新开始, 就像不会被任何挫败打倒。
人都说, 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个老师。
姜颜林想,也许自己投胎的运气称不上好,甚至是有些糟糕的,但仅仅只是做了薛萍女士的女儿这么一张牌,就足够抵御所有的坏运气。
让她也在言传身教之中,成长为了一个不会被打倒的人。
欺凌侮辱,流言蜚语,飞来横祸, 和言语道不尽的神伤。
只一次又一次地,验证了她的背脊多么笔直, 头颅多么高扬,内里多么坚强。
所以她不应该再惧怕每一个未知的方向。
就算是明知山有虎,也偏向虎山行。
只要给她一根,能拴住野兽的牵绳。
二零二五年来得很没有实感,让人每一次恍惚回想时间,都还会下意识说出“二零二四”这个词。
一直到腊八节近在眼前,姜颜林单手捏着手机看日历,侧头躲过了那亲过来的嘴唇,冷不丁问:“都七号了,你机票买了吗?”
裴挽意有些不满她的煞风景,好不容易等到薛女士出去跳广场舞了,就这么点时间也不专心。
于是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捏着她的软嫩把玩,再一点点将人带进怀里,翻身压在身下,膝盖顶开了她的腿。
姜颜林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先放下手机,抱住了她的脖子,又伸手去拽她的衣摆,往上一拉。
手指在那肩膀和胳膊上捏了捏,摸到的还是结实的肌肉线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