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震了一声,她才缓缓睁开眼, 抬起眼看过去。

手机屏幕上的弹窗一个接一个地狂轰滥炸,锁屏界面隐去了文字消息的内容, 却也无需点开查阅。

总归说来说去, 也都是那些。

裴挽意靠在沙发上又坐了许久,才在天光微微变得灰蒙蒙, 稀释了那浓稠黑夜之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了浴室。

洗漱, 刷牙, 冲澡,吹头发。

再一件件穿上衣服,系好衬衫的扣子和领带,将头发扎成马尾,她便拿起黑色西装外套, 干净利落地走到行李箱旁边, 将这个带回来后甚至还没打开过的黑色行李箱又拉起来,准备出门。

门铃声响了一下,李杉来得很准时。

尽管裴挽意说过了不用他跟着一起,李杉也还是连夜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收拾了行李箱过来跟她一起出差。

裴挽意没什么情绪地呼出一口气,稍微打起了点精神,才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

李杉穿得干净整洁,正站在门口等她, 见她开了门出来,就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脸色, 才不露痕迹地问了句:“时间还早,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一下飞机就去了酒局,喝到半夜三更才回家,这会儿天没亮又要出差去另一个城市,李杉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没睡。

还生着病,这么熬下去早晚得出事。

但李杉也没办法劝她什么。

早在三年前决定来给她卖命开始,李杉就让自己忘掉了两人小时候的那些兄妹情分,只把这份工作当作纯粹的公事。

这既是她想做的事情,也是自己,和自己的哥哥、父亲,都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