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颜林已经习惯了她心血来潮的性格,电话断了,就继续闭着眼睛恢复精力。
尽管她长年都是夜猫子作息,但一般都是睡够了时间的,并不算熬夜。
一旦哪天没有睡够,身体就会很疲惫,影响她一整天的精神状态。
姜颜林不喜欢严格自律的生活,但也不想太失去控制,那几年的人生,她已经体验够了。
因为陈语然的电话,姜颜林半梦半醒地睡着,十分久违地梦到了好几年前的事。
和陈语然相识的那次聚会,是个熟人发起的,姜颜林和他认识了三四年,曾经也算能聊几句真心话的关系。
但在刚认识的那两年里,姜颜林一直没有发现他隐藏起来的那些劣根性,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
在姜颜林的面前,他始终扮演着一个很沉稳的年长者的形象,从来不提及他的感情,也不谈论任何和女性有关的话题。
后来姜颜林才慢慢意识到,这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颜林不喜欢。
才刚二十出头的姜颜林,对人性的认知还停留在很浅的层面上。
她只能依据自己摸索出来的方式,去进行一层层筛选,来判断谁是可以结交的,谁是最好不要接触的。
有一段时间,她在这方面的筛选甚至到了过度严格的程度。
任何一个刚接触的人,身上只要显露出一丁点的令她不舒服的端倪,姜颜林就会果断将对方排除在“可持续接触”的范围。
但她忽略了,世界上其实还有一部分人,是非常懂得伪装的。
当她把自己的喜恶太轻易地展露给人看,就会有人选择性地在她面前隐藏她不喜欢的一面。
等到时间一长,交情变深之后再发现,就只剩下除了膈应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办法的现状。
姜颜林后来对他的耐心是一步步降低的,直到他打算对陈语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出手,姜颜林才终于受不了他,彻底拉黑,断绝往来。
一个已经有十年社会阅历的人,却想追求还在象牙塔里的刚成年的异性,即使是姜颜林这种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的人,也看着心烦。
她后面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人身上看走眼,一连忍了他这么多年。
顺着记忆一点点往前浏览,姜颜林才终于想起。
在最开始,他是祁宁的朋友。
“……姜颜林,有多少人爱上过你?”
午后最平静的暖阳里,她坐在钢琴前,纤长手指跳动着,在琴键上弹下即兴作曲的旋律。
在琴声中,她忽而抬起头,看了过来。
姜颜林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反问回去:
“为什么这么问?”
她少有情绪的脸上露出些表情,像笑,又像叹息。
“只是想知道,还有多少个和我一样的人。”
在后来的时光里,姜颜林始终没有告诉过祁宁。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19章 第七天
祁宁曾以为,她和姜颜林的初见是在好友的派对上。
但对姜颜林来说,那并不是真正的初见。
在更早之前的某个初夏,异国他乡的神社公园里,晚樱也落了最后一场花雨。
姜颜林坐在树下,埋头在手中的工作,因为太过投入,连无人的角落什么时候来了另一个人也没察觉。
而对方,同样没有看见她。
一棵树分割了两片天地,一人坐在树下,一人站在树下,像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手指轻握琴弓,在琴弦上拉出悠扬的曲调,才惊醒了树下的人。
姜颜林摘下一只无线耳机,侧耳去听身后传来的旋律。
那曲调婉转地应和了另一只耳机里的旋律,如此合拍,难分你我。
这首曲子,名叫《风消逝于碧野》。
后来的很多个难眠的夜里,姜颜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