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范围内,裴挽意无论做出什么事情,姜颜林都不会意外。
“我知道她很危险。”
最后,姜颜林还是开口回答了祁宁。
祁宁听完,便笑了笑,“这才是她吸引你的地方,对吗?”
姜颜林没有否认,只说了一句:“其实你和裴挽意,有时候是很像的。”
祁宁看向她,没有问是哪些地方。
姜颜林也觉得她其实心里清楚,但还是继续道:
“你们都喜欢用完美的形象做武装,只是想要藏起来的那些东西不一样。这一点,我其实也是一样的。”
她们三个人,说到底,都很装。
只是姜颜林的武装,并不是以“完美”作为基准。
她当然希望给人的印象是好的,但不想制造一个完美人设,来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祁宁的完美是必然的,她从小就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享受着鲜花和掌声,习惯了优雅,进而也习惯了完美。
没有人教过她,该怎样允许自己“不优秀”,“不完美”。
哪怕是在家人和爱人的面前,她也没办法学会发泄负面的情绪。
至于裴挽意,姜颜林觉得她是最矛盾的那一个。
那一层完美的假象,既像是她想要的,又像是她不想要的。
又或者裴挽意自己也不明白,她是否想要。
“姜颜林,你为什么不去做心理咨询师?”
祁宁听着她的这些客观分析,难得以感慨的语气,调侃了她一句。
姜颜林才不要,“因为心理咨询师是高危职业,人对负面情绪的接收能力是有上限的,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也都要定期去接受心理疏导,来避免自己到了承受极限,一下子崩溃。”
久病成医,医者与患者的身份置换,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祁宁静静地听完,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你已经用你自己的方式救过很多人了。”
祁宁到现在都还记得,姜颜林是怎么和小优分手的。
那时候她虽然对这个结果感到欣喜,但也同样为小优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而感到很大的震撼。
祁宁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本质是冷漠的,这也是她藏起来的东西。
她不关心很多事情,也不关心很多人,所以她无法想象,为什么姜颜林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直到后来,姜颜林也这样对她。
失去创作能力时的焦虑,沉溺在甜美爱意里的逃避现实,缺少磨练而导致的天真与愚蠢,以及受伤之后就无法让自己愈合的脆弱与懦弱。
每一次,都是名为姜颜林的人,来拉着她的手,让她爬起,让她站稳,让她有力气往前。
祁宁想,这世上怎么可以有人,不喜欢姜颜林。
所以她?*? 不意外身边的朋友对姜颜林产生那些情愫。
除了裴挽意。
“但是姜颜林,你总是在让我努力做自己,鼓励我发泄情绪,甚至承受了我对你发泄。”
祁宁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有些难过地问:
“那你自己呢?”
久病成医。
每一个优秀的医生,多半都最清楚病痛的滋味。
祁宁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只是对很多事情不关心。
所以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在姜颜林身上留下的那一道道红痕,其背后真正的本质。
姜颜林看着祁宁的眼睛,听见她叹息一声,问:
“你的自毁倾向,持续多少年了?”
这是一个注定让很多人无眠的夜晚。
有人喝多了酒异常亢奋,在房间里通宵打游戏。有人心惊胆战坐了一晚上“云霄飞车”,吓得在床上躺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还有人翻来覆去地逐帧分析视频,越扒越兴奋,越扒越思路清晰。
但也有人,死活不肯上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