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意的眼睛沉静得像一潭深黑的池水,姜颜林却偏不要她独善其身,手腕上的银链晃动着,随那一点一点加深的起伏而愈发清脆作响。

深浅不一的频率放大了呼吸,扰乱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率,节拍乱了,头发也乱了,摇晃的赤白与柔软像撞击在最脆弱的神经上,引发了缺氧般的眩晕。

一场漫长的酷刑。

裴挽意到最后,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的身体僵直着,双眼却一眨也不眨地,将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跪坐在床上的人忽然笑了一声,一个用力拉着她半跪下来,靠在床前。

那还带着温度与水润的手指抚摸上裴挽意的唇瓣,不需要命令,她便轻轻张口,伸出舌头来,将那两根手指细细舔舐干净。

“好乖。”

姜颜林终于开口,夸奖了她一句。

裴挽意的眼睛看着她,任由她将手指探入自己的口中,一点点深入,就像她不久前做的那样,肆意而缓慢的频率。

时而深,时而退出来,搅动着她本就温顺的舌尖与唇瓣,轻佻又随意。

姜颜林大概是这世上最擅长玩弄人心的女人。

裴挽意不止一次这么想着,却发现自己甚至生不出抵抗的念头。

她想要的,自己都想交出去。

是否到最后,她不想要的,也能扼住她的咽喉,逼迫她尽数咽下去呢。

裴挽意已经开始充满期待。

直到将面前的人也搅乱得和自己一样凌乱不堪,姜颜林才满意地抽离手指,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

裴挽意以为这场酷刑总算是到了头,却一个不慎,被她拉着推到了床上。

下一秒,裴挽意的手被拉起来,被缎带绑在了床头上。

散着长发,衣衫早已凌乱的人跨坐在了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给你个机会提前出狱怎么样?”

姜颜林对她最近的安分还算满意,难得给了个“好心”提议。

裴挽意喘了口气,扬起下巴,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反正无论是什么,她都拒绝不了。

姜颜林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将双腿挤入了她颈侧。

随后轻轻撩起裙摆,笑着开口:

“十五分钟内,弄不出来还是算你输。”

裴挽意瞥了一眼面前的白皙弧度,片刻后才弯了弯唇角。

特意把她双手都绑起来,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没超时,就算我赢?”

她最后一次确认。

姜颜林只微微一点头,裴挽意便半点犹豫也无,仰头吻了上去。

感受着她毫无保留的肆意进取,姜颜林单手撑在床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劣犬驯养第一式。

矫正陋习,建立规则与边界。

什么是“可以”,什么是“不行”,以粗?*? 暴的惩罚机制是难以达成效果的。

只有用奖赏机制吊在前面,才能让天性顽劣的坏狗学会怎么好好吃饭。

一次没有成效,就重复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习惯成自然,植入大脑深处,成为一种本能。

想吃饭,就乖一点。

但最健康的饮食,应当是少食多餐。

所以劣犬驯养第二式。

不纵容是最好的疼爱。

规则与边界的建立形成之后,一切章法都不该被轻易违反。

什么时候可以加餐,什么时候不该心软,都有着最基本的底线。

这样才能戒掉得寸进尺,增长忍耐的毅力。

姜颜林知道,裴挽意最是那条装乖的凶狼,随时准备着反扑灭主。

但那又如何呢?

游戏,从来都是棋逢对手才好玩。

指甲在墙纸上划出一道长痕,姜颜林绷紧了背脊,一手紧握着床头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