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摊牌(2 / 3)

打开。一个小太监附耳与富贵说了些什么,然后富贵接过他手里的信函,行过来对着苏陌忆和永徽帝一拜道:“这封信函,是太后要交给世子的。”

言毕一揖,将那封信双手奉上。

太后会在这个时候给他递信函,怕是有什么要事。于是他也不耽搁,当即拆开读了起来。

然而一息之后,苏陌忆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原本就无甚血色的脸,现下更是苍白如纸页。方才朝堂之上那股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气势亦是转瞬消弭,剩下的只是惶然与无措。

永徽帝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然而问候的话语还未出口,永徽帝便见他拱手一拜道:“臣有急事要回一趟大理寺……”

声音是颤抖的。

*

午时,盛京又忽然下起大雪。

林晚卿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院子的。

她只记得地上那一片红梅落英,像宋正行囚衣上喷溅的血渍。

思绪乱得像是窗外纷扬的雪──什么都在翻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失魂落魄地抱膝坐在榻上,手脚冻得冰凉。

“姑娘,”有人推门而入,是莱落。

林晚卿怔愣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莱落不由得放轻了步子,侧身坐到她身边,小心地唤了句“姑娘?”

眼里是探问的神色。

“怎么办……”林晚卿自言自语,声音抖得像窗外的乱雪。

莱落略带慌乱的眸中闪过一丝幽暗,她握住林晚卿的手拍了拍,“出什么事了?”

林晚卿并没有答,只看着院子里簌簌而落的雪,落寞又惶然。

宋正行死了。

她该怎办?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四岁那年,她眼睁睁看着萧家族灭,却又无能为力的那一刻。这十多年里受的那些苦,忍的那些怨,一朝之间都变得毫无意义。

希望被掐灭,绝望围追堵截。

雪越来越大,扯絮丢棉的,像要把一切都搅乱了才肯罢休。

心里的几方拉扯,也像是纠缠不清的线,根本理不出头绪。

要向苏陌忆坦白么?他会相信么?就算他信了,可太后呢?永徽帝呢?

天家薄情。

当年身怀皇嗣的姑姑都未能幸免,更何况是她?

她失落地看着这场乱雪,眼前不合时宜地浮现出苏陌忆的脸。

她想起他唤卿卿的时候,眸子里的那片潋滟水色。她想起初雪暖夜中,他与她的那场缠绵。

她想起一汪温池中,他许她的“相信”二字。

她忽然害怕起来,怕苏陌忆不信她,更怕只有苏陌忆信她。

覆于长衫上的手紧紧握着,指节泛白。屋内长长久久地没了声音,只剩下飞雪的簌簌和拍打。

“你不是想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么?”她突然问,声音暗哑。

“那我跟你去吧。”

行囊收拾得很快,因为她几乎没什么要带的。

苏陌忆送她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匣。她将它们收好置于桌上,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姑娘,”莱落在身后唤她,“这是什么?要带上么?”

两个交迭的手印透过薄薄的纸页,一大一小,她看得心中一涩,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道:“不带了,跟那些放在一起吧。”

既然决定舍弃,那就沉默地归零吧。趟过落花流水上了岸,就该把身体发肤晒干。

河别要,船也别要。

“差不多了,”莱落拍了拍手,语气轻快。

林晚卿点点头,“嗯”了一声,抓起手边的包袱要走,转头却看到门口站着的一抹紫色身影。

是苏陌忆。

他还穿着朝服,大雪沾湿了他的发冠和衣袍,深一块浅一块的。一向爱洁的他此刻满面倦容,就连下颌都隐隐生着青色的胡茬,真是难得一见的狼狈。

抓在手上的包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