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不会回应她了。谯知微的眼眶里又滑下两行泪,想到再也不会有人送她金元宝、教她写字、带她私奔,谯知微的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从今以后,她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了。
她直起了身子,一边呜咽着,一边胡乱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她替谢玉整了一下衣领,抹掉了滴在他面上的眼泪。
由于难以启齿,谯知微从来没有当面给过谢玉“夫君”的名分,也从来没有亲口叫过他一声“夫君”。
谯家村有个旧习俗,死了夫君、又不愿改嫁的寡妇,每年都要在夫君墓前哭一次坟,以表达思念。
谯知微依稀记得那些寡妇们是怎么哭的,于是她有模有样地对着谢玉的遗体哭了起来。
“六月里,闷沉沉,小寡妇实在难做人,隔壁哥哥来借针线唡,伤、伤心的啊,小姑子说我有私情唡,死鬼呀!”
谯知微哭得那叫一个凄厉,这首《小寡妇上坟》共哭了十二月,可她记不得每月的唱词儿了,便从六月又跳到了十月去,哭得也是磕磕巴巴的——
“十月里,小阳春,小寡妇越想越伤、伤心,一天到晚腰累、累断唡,伤心的啊,公婆还骂扫、扫帚星唡,死鬼呀!”
她正哭得带劲,却听见一阵清脆的鼓掌声,把她给吓得破音了。
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身型高挑的男子——他笑容促狭,眼尾飞扬。
正是沉犹。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躲在屏风后窥了多久的戏。
他一边鼓掌,一边打趣说:“你还会这个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