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自浇苏小墓,可知妾是意中人?
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
民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
何处双禽集画阑,朱朱翠翠似青鸾。
如今几个怜文采,也向秋风斗羽翰
泳泳溶溶滟滟波,芙蓉睡醒意如何?
妾映镜中花映水,不知秋思落谁多。
盈盈金各女班头,一曲骊珠众伎收。
直得楼前身一死,季伦原是解风流。
乡心不畏两峰高,昨夜慈亲入梦遥。
见说浙江潮有信,浙潮争似广陵潮。
其《天仙子》词云:
文姬远嫁昭君塞,小青又续风流债。也亏一阵黑罡风,火轮下,抽身快,单单别别清凉界。原不是鸳鸯一派,休算作相思一概。自思自解自商量,心可在,魂可在,着衫又捻裙双带。
与某夫人书信云:
玄玄叩首沥血致启夫人台座下:
关头祖帐,迥隔人天;官舍良辰,当非寂度。驰情感往,瞻睇慈云,分燠嘘寒,如依膝下,糜身百体,未足云酬。娣娣姨姨无恙?犹忆南楼元夜,看灯、谐谑,姨指画屏中一凭栏女曰:“是妖娆儿,倚风独盼,恍惚有思,当是阿青。”妾亦笑指一姬曰:“此执拂狡鬟,偷近郎侧,将无似娣?”于是角采寻欢,缠缠彻曙,宁复知风流云散,遂有今日乎?
往者仙槎北渡,断梗南楼,狺语哮声,日焉三致。渐乃微词含吐,亦如尊旨云云。窃揆鄙衷,未见其可。夫屠肆菩心,饿狸悲鼠,此直供其换马,不即辱以当垆。去则弱絮风中,住则幽兰霜里。兰因絮果,现业谁深?若使祝发空,洗妆浣虑,而艳思绮语,触绪纷来;正恐莲性虽胎,荷丝难杀,又未易言此也。乃至远笛哀秋,孤灯听雨,雨残笛歇,谡谡松声。罗衣压肌,镜无干影。晨泪镜潮,夕泪镜汐。今兹鸡骨,殆复难支。
痰灼肺然,见粒而呕。错情易意,悦憎不驯。老母娣娣,天涯向绝。嗟乎!未知生乐,焉知死悲,憾促欢淹,无乃非达。妾少受天颖,机警灵速,丰兹啬彼,理讵能双。然而神爽有期,故未应寂寂也。至其沦忽,亦非至今。结缡以来,有宵靡旦,夜台滋味,诺不殊斯。何必紫玉成烟,白花飞蝶,乃谓之死哉!
或轩车南近,驻节维扬,老母惠存,如妾之爱,阿秦可念,幸终垂悯,畴昔珍赠,悉令见殉。宝钿绣衣,福星所赐,可以超轮消劫耳。然小六娘竞先期相俟,不忧无伴。附呈一绝,亦是鸟语鸣哀。其诗集小像,托陈媪好藏,觅便驰寄。身不自保,何有于零膏冷翠乎?他时放船堤下,探梅山中,开我西阁门,坐我绿一陰一床,仿生平于响象,见空帏之寂飏。是邪?非邪?其人斯在。嗟乎!夫人,明冥异路,永从此辞。玉腕朱颜,行就尘土。兴思及此,恸也何如?玄玄叩首叩首上。
书信后附绝句云:
百结回肠写泪痕,重来惟有旧朱门。
夕一陽一一片桃花影,知是亭亭倩女魂。
某生有个亲戚,将以上这十二篇作品收集起来,刊刻出版,题其书名曰《焚余》。
仿佛似一我字
《阅微草堂笔记》:刘约斋舍人说:书生刘寅,家境酷贫。
其父早年与一好友议订儿女婚姻,口头允诺为定,并无媒妁与婚书庚帖,也无聘礼,但一双儿女却知晓此事。刘生的父亲去世,父亲的那位好友也去世了。刘生年轻不善于家计,越发穷得丁噹响,直至穷得到庙里寄食为生。父亲好友的妻子筹谋侮婚,刘生也无可奈何,只得答应。那女儿得知后,竟然郁闷而死。刘生听到消息,只能悲痛地悼念而已。那天晚间,刘生在灯下独坐,心情悒悒不宁,忽然听见窗外有抽泣声,问之不答,但抽泣声仍未止息。刘生多次逼问,仿佛听见回答了一声“我”字。刘生顿然醒悟,朝窗外说:“难道是你吗?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我俩来生再相聚吧!”说完,窗外的抽泣声便没有了。后来刘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