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情中痴(6 / 21)

古今情海 笔记小说 36782 字 2个月前

娇娘刚沐浴,来不及梳理。”又命别的侍女再去催促。不一会儿,娇娘从左侧门出拜。只见她头扎双鬟,盘着乌黑柔发,俨然画中美人;粉黛未施,姿色天然,一如玉石莹莹。申纯见之,神魂荡漾,恍然若失。叙礼完毕,娇娘站到了母亲右边。

申纯仔细端详天姿国色的表妹,不禁目摇心荡,倾慕之情油然而生。见此情景,舅母笑着对申纯说:“三哥远道而来,旅途劳累,还是先安顿下来休息一会吧。”于是安排申纯住在离中堂二十余步远的东屋里。

申纯回房后,功名之念顿时烟消云散,从早到晚只是思慕娇娘而已。舅父舅母都因外甥很久不来,款留备至。申纯也很庆幸舅父舅母的殷勤挽留,希望能找到机会向娇娘倾诉衷肠。

平常在舅父家出出进进,到各屋室里走动,虽然时而与娇娘相见,能说上儿句话,但总也不敢妄加表白。久而久之,经细细审察,申纯发现表妹的言笑举止,总有一种叫人猜不着、摸不透的神秘感,知道她是一个禀性特异的女孩。申纯想通过适当方式向娇娘吐露心曲,但一直找不着机会。

有天傍晚,娇娘在窗下刺绣,倚床注视窗外的茶蘼花,久久地没有移目。申纯轻轻走到娇娘身后,娇娘没有觉察到。不知何事惹动了少女之心,娇娘悄然一声长叹。申纯低声问:“表妹为何叹息?莫非情有所思?”娇娘默不作声,许久才说:“表兄如何来此?天晚了,春夜寒气逼人,表兄感觉到了吗?

”申纯知道娇娘顾左右而言他,便顺口应道:“春夜本来就寒冷。”娇娘面带顾虑,正目看了申纯一眼,款款离去。申纯只得怏怏回房。自此以后,两人虽然时常笑语相遇,但只要申纯说话稍有挑逗之处,娇娘就整装正色,凛然不可侵犯。申纯以为娇娘年幼,情窦未开,也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一天,舅父家来了别的外甥,设宴招待,申纯也在座。酒过半巡,舅母起座为外甥们酌酒劝饮。轮到申纯,他却坚辞不饮。舅母说:“你一向海量,难道不能开怀畅饮一回吗?”申纯说:“我年轻失志,功名不遂,又病了许久,不能畅饮了。

”舅母还没说话,娇娘从旁插话道:“三哥好像有点顶不住了,还是别让他喝吧!”舅母这才不再坚持,退了几步,酌酒劝舅父去。申纯座前的蜡烛渐渐暗淡,娇娘快步走到蜡烛前,一边用手指弹掉烛上的灰烬,一面流顾左右,偷偷对申纯说:“若非我,今天你可要酩酊大醉了!”申纯感谢道:“你的大恩我当铭记在心。”娇娘微笑着说:“这难道只是恩吗?”话未说完,舅母喊女儿打水来洗酒具。娇娘只得退开。从此,申纯又留意起娇娘来。

一天日落时分,娇娘独自坐在堂侧的惜花轩内。申纯漫步到此,见娇娘背倚栏杆沉默不语。此时,花槛中牡丹数株,含苞初放。申纯回房取来笔墨,挥笔写下两首绝句:乱惹祥烟倚粉墙,绛罗轻卷映朝一陽一。

芳心一点千重束,肯念凭栏人断肠。

娇姿质艳不胜春,何意无言恨转深。

惆怅东君不相顾,空留一片惜花一心。

娇娘得此诗稿,在廊檐下巡回展诵。还未吟诵完,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娇娘赶忙把诗稿藏于袖中,急步回堂屋去了。

申纯怅恨不已,几乎情绪全无,于是又作绝句一首,题写在堂屋西边的绿窗上:日影萦阶睡正醒,篆烟如缕午风平。

王箫吹尽霓裳调,谁识莺声与风声。

过了两天,舅父因事出门去了。娇娘窥探申纯卧室,见申纯不在,便进入房中。忽见西窗上的题诗,娇娘徘徊玩味,知道表兄对自己满怀情意,便濡墨挥毫,依韵和诗一首,以寄心境。其诗曰:春愁压梦苦难醒,月回风高漏正平。

魂断不堪初起处,落花枝上晓莺声。

申纯回房,看到娇娘留下的诗行,兴奋不已,希望得到娇娘的愿望比平日更加强烈。然而屡屡用言语挑逗,娇娘或对或否,乍昵乍违,不知她的心意究竟如何。

一天,家中又举行宴会,一直从中午玩到晚上。夜阑人散,舅父舅母也回房去了。申